淩巳驚訝地看向陸霈，陸霈的表情似乎是覺得他在這裡很痛苦。

“我沒事，我已經開始習慣了。”他輕笑了一聲，“習慣得比上次還快。”

陸霈的手握得更緊了，“我不知道你早就複發了。”

他還以為，淩巳因為接受不了陳姨去世，才開始“看到”陳姨，誰想到，他還能看到其他“人”。

十三區的廢物，陸霈在心中咒罵着，就是那群廢物讓淩巳目睹了慘烈的畫面，成為了他複發的引子。

除了柳子葉，還有個季臨澤，這惡心殺人犯的所作所為，肯定加重了淩巳的病情。

陸霈懊悔不已，他自以為淩巳症狀輕微，繼續在劉醫生那裡治療或許就能轉好，哪裡知道淩巳身邊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

淩巳眼眸一凝，“那真的是幻覺嗎？”

“什麼？”

淩巳透過鐵栅欄，看着外面小小的天空，“我覺得那些是真的。”

“淩巳......”陸霈不忍心戳穿。

淩巳繼續說道：“我夢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在那裡我看到了，昏暗的天空，黑色的河，還有漂浮在河上的屍體......”

“我從夢裡得到了啟示，所以去了十三區，我想從柳子葉那裡知道，我夢到的這些是不是真的。”他的眼眸轉動着對上了陸霈的眼睛。“柳子葉說，那個司機是他殺的，他親口告訴我的。”

陸霈看着那雙眸子，差點就要相信淩巳說的就是現實。

可是，依照十三區的記錄，淩巳剛進審訊室沒多久，柳子葉還沒有說一句話，就......

雖然陸霈也不明白，一個手腳都受限的人，是如何激發出了超出想象的能力，達到那樣匪夷所思的傷害。

“淩巳，柳子葉已經死了。”陸霈語速放緩，但堅定地說着，“從監控錄像，可以确定在審訊室裡，他沒有跟你說話。”

淩巳又将視線轉向了窗戶，“他不是在審訊室裡告訴我的，是在我的家裡。”

陸霈聞言，更加确信淩巳出了幻覺。

“陳姨在周二早上來的，她打掃得差不多了，我才醒過來，她看起來和以前一樣。”

“那天下午，我偶遇了季臨澤，他說鄭老師出了點事，他恰好認識那個當事女學生，所以讓我一起去見那個女孩。”淩巳歎了口氣，“然後，在那裡季臨澤告訴了我，他做的那些事，之後，我看到了季琳萱。”

淩巳停了下來，看向陸霈，“季琳萱就是我大學同學，你那時候來教室找我，可能看見過。”

陸霈根本不記得有沒有見過季琳萱，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季琳萱出現了，她說，她即将獲得新生，我也的确看到她獲得了新生。”

等到淩巳說完，陸霈才柔聲說道：“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陳姨的事，但我還是要說，陳姨真的已經去世了，她的喪禮我去參加了，我可以跟你百分百地确定。”

淩巳垂下了眼眸，陸霈看到他落寞的模樣，狠狠心繼續道：“季臨澤的事，也并不是你說的那樣，當時那個女學生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反殺了季臨澤，雖然事後，她因為受到太大沖擊，記不得具體發生的事情，但按照現場勘察，殺了季臨澤的人，就是那個女學生。”

“而季琳萱，我看過調查資料，她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她的...舌頭，在案發現場找到了。季臨澤就是個變态殺人狂，你當時太危險了，所以在驚懼之下出現了幻覺。”陸霈觀察着淩巳的反應，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看不出是信了，還是依舊認為幻想中的事，是真實的。

“淩巳，你之前可以治愈出院，這次肯定也可以，我絕對相信你，你一定會好的。”

淩巳擡頭，緩緩露出一抹笑，“我也相信。”

陸霈回應了欣喜的笑顔。

淩巳回到了病房，他再次坐到了窗前的那個椅子上。

他的眼眸越來越深、越來越暗，眼中失去了高光。

窗外依舊幽暗，吉恩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會就一直睜着眼看着吧？要不要這麼認真工作啊？”

淩巳的眼中恢複了高光，他轉過了頭，微笑着說道：“你醒了？睡得好嗎？”

吉恩奇怪地看了眼淩巳，“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我餓了，要不要一起去進食？”

淩巳一點兒也不餓，便拒絕了。

吉恩也沒有勉強，獨自走向了其他車廂。

這裡隻剩下淩巳，他便四處查看起來。

比起外皮的破舊，車廂裡面的設施很幹淨、也很新，行李架上放着一個個黑色皮箱子，他湊近了看，并沒看到上面有鎖。

他沒有嘗試打開，而是将視線轉向一旁的公告。

【工作守則】

上面的字，明顯不是現實中的文字，但淩巳一眼就能看明白那上面寫的字是什麼意思。

守則的條款并不算多，細看還有些随意。

但有一條，似乎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