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沒有對鑒定結果進行抗議。
淩巳正想發問,維納竟然開口了,“一隻手臂。”
菲比似是無奈地瞟了維納一眼,“你啊。”她看似不認同維納的決定,但也沒反對。
吉恩沒有遲疑,迅速地扯下了右臂。
他的動作過快,以至于淩巳慢了一拍才想往後退,以躲避飛濺的血液。
然而,并沒有一滴血液流出吉恩的手臂。
淩巳看向吉恩的斷臂,那斷臂的接口處,有金色的液體流淌,那液體仿佛被某種物質包裹住了,在血肉骨髓中流動卻沒有溢出。
随着液體的流動,有一股奇異的味道鑽進了淩巳的鼻腔,那味道說不上香,但極其誘人,他控制不住微微聳了下鼻子。
菲比依舊是那副笑臉,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袋子,那袋子和之前維納在一号車廂的時候,從黑皮箱裡拿出來的袋子很像,她将吉恩的手臂放了進去,轉身走入了十四号車廂。
不過,這次不僅是菲比,維納也跟着走進了十四号車廂。
吉恩頭也不回地走了,淩巳看了眼十四号車廂的門,轉頭跟上了吉恩。
現在,這列列車已經停了下來。
淩巳想,列車的目的地已到,下一步,大概是卸下運輸品。
果然,在他們兩人返回一号車廂的路上,遇上了裝卸員,亞爾曼和海登。
他們兩個長得很像,或者說是氣質很像,都是棕發棕眸,身材壯碩,肌肉噴薄,一咧嘴就露出閃亮的兩排牙齒。
他們穿着的制服,風格似乎也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下身是包住腳部的褲子,上身則是襯衣加背帶的搭配。
那襯衫也不知道是尺寸太小,還是設計如此,被撐着過于合身,扣子間咧開的口子仿佛已經到了極限,随時随地就要被撐爆。
他們爽朗地對着淩巳和吉恩露着大白牙,“我們先去完成工作,以後再聊。”
他們的眼睛都沒有掃向吉恩的手臂部位,仿佛缺了一隻手臂是很普通的事。
等淩巳和吉恩回到一号車廂,吉恩異常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此時,列車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看起來沒了之前的戾氣,如同一個普通的少年。
淩巳原本想要問他,手臂的事,或許還有其他的事,但他看到這樣的吉恩,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
他想回去了。
對于來去,他越來越熟練。
病房裡,極其安靜,淩巳卻覺得很安心,仿佛這裡是無堅不摧的堡壘,雖然沒有自由,但可以抵抗一切危險。
他突然有了個念頭,他按下了一旁牆壁上的通話按鍵,代表通話連接中的嘟嘟聲打破了病房的寂靜。
很快,通話就被接通了。
“淩巳?有什麼問題嗎?”趙護士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你好,我想要借一支筆,可以嗎?”
“好的,我馬上送過去。”
“叩叩。”趙護士敲了敲門,将門上的小窗口打了開。“淩巳,我來送筆了。”
淩巳急忙走到了門邊,從小窗口接過了一支鉛筆。
“謝謝你,趙護士。”
趙護士嘴角的酒窩露了出來,“你要筆幹什麼呀?”
“我想寫日記。”
“日記?”趙護士笑着鼓勵道:“真不錯,要是還需要什麼就告訴我。”
等趙護士離開後,淩巳拿出了一本黑皮手冊,将“那個世界”的事寫了下來。
他用了第一人稱,将他和蒙特合二為一,将那個世界發生的事以自己的視角記錄在了手冊之中。
這個手冊還是父母曾經送給他的,他一直沒舍得用,之前托陸霈從家裡帶東西過來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讓陸霈把這本冊子送了過來。
寫完後,淩巳小心翼翼地将手冊收了起來。
第二日,豔陽高照。
風和高中,不少學生聚在一起談論着昨日的大新聞。
“高二的陳冬出事了,你們知道嗎?”
“我一開始都不知道新聞裡的是陳冬,怪不得昨天下午調了課,說是老師臨時有事。”
“昨天晚間新聞一播,群裡都炸了!他們班的人說陳冬和宋宛白昨天都沒來學校。”
“好可怕啊,他們真倒黴,不知道宋宛白現在怎麼樣?”
“宋宛白應該沒事,好像就她一個幸存者。”
“那宋宛白不得吓死,親眼看見...那種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新聞裡說得不明不白。”
“誰知道啊,可能是有人報複社會!”
“诶!那是不是宋宛白,她怎麼來了!”
作為話題的中心人物,宋宛白一出現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的身邊還站着年級主任和班主任。
年級主任面容嚴肅,揮了揮手,“同學們都進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