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昨日……”
趙婉儀宣召趙嘉月進宮時,也聽了外頭一些的閑話,自然是想知曉哪種說法是對的?
她忽而認真的打量起面前的趙嘉月,嚴肅道:“雖說你平日裡的性子是鬧了些……可不至于!”
“姑母,你也信那些人瞎說?我有一百條性命和膽子,也不舍得往那賊窩裡鑽啊!此次是太子同我說,讓我去裡應外合幫他順利剿匪。”
趙嘉月信口胡說,好在情緒真誠飽滿,足以讓人信服。看着趙婉儀落來将信将疑的目光,趙嘉月又好似無奈的點了點頭。
“還不是瞧着我長相與武力違和,看着雖然柔弱嬌美,但實則是赤手空拳能揍得那山匪爹娘不認的狠人!太子說我這姿色,斷然是能迷惑得住那匪頭。”
“太子也太不像話!你可是堂堂太子妃,怎能随意去那匪寨?那裡有那麼多的男人,若是将事情傳出去,你的名聲可怎好?”
趙婉儀信了趙嘉月的話,不免擔憂起趙嘉月的清白。
梁恒顯然沒有為趙嘉月思考很多。
“你也别瞞我……你們二人成親也有小半年之久,為何你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是他沒有碰過你的身子?你有無後悔過嫁給太子?”
“這——”
趙嘉月瞬間拘謹的面色泛紅。
趙婉儀的眸光清冷下來,看着趙嘉月時滿眼心疼。
梁恒這般行事,許是要毀了趙嘉月的清白,繼而想順理成章的休妻,他竟是這般的不滿意趙嘉月?
偏偏趙嘉月為了梁恒的話,還真傻傻的往那匪寨跑?
趙婉儀握緊趙嘉月的手。
“恒兒是我一手養大的,隻要我在,他日後定然不敢委屈了你,可一想到讓你嫁入太子府,姑母還是覺得委屈你了!你自己要看清楚些,莫要将心思全放在太子身上。”
當年趙婉儀為了鞏固趙家地位,盼着在她死後也有人可為趙家撐腰,一心扶持着趙芊月争當太子妃。
生怕朝中人日後诋毀他們鎮國公府功高蓋主,藐視皇威。
弄得他們滿門落罪。
後來趙芊月病重,她硬是将趙嘉月送入花轎,不願失去趙家的滿門榮光。
“姑母,我懂得。”
趙嘉月點點頭,她可不會蠢笨的喜歡太子,這感情談崩了,往後朋友都做不了,怎麼安心和人各分一半富貴?
她要想鹹魚後半生,那就得對太子寵着、哄着,又得保持清醒不愛。
趙嘉月表面上是滿口答應着,可是這行為落在趙婉儀的眼裡,依舊是不太放心。
尤其是瞧見趙嘉月幾次三番的回頭,望着院子大門的方向,她覺得這小侄女終歸是對太子動了真心。
可是先動心的人會輸的。
趙嘉月怎麼就不像她這般,可以做到将情愛之事看得淡些,想了想趙嘉月及笄也不過兩年,正是小女孩的心思,而且梁恒屬實是長得好看。
“眼下都要到用午膳的時候了,太子和陛下怎麼還沒有商完國事?。”趙婉儀朝着身旁的宮女輕聲說道:“你去太初殿那邊走一趟,問問王總管,今日太子是不是不來鳳鸾宮用膳了。”
“午膳?”趙嘉月那雙晦暗的眸子瞬間清亮,趴在欄杆上的身體直了起來,她滿臉堆笑的看向趙婉儀,“姑母,午膳可有豉油醬爆蝦?”
趙婉儀拉着她唠了一上午的家常,趙嘉月的那雙眼珠子沉倦了不少,魂好幾次飄到了禦膳房裡,總是忍不住的将視線偷偷的望向身後。
眼下午膳兩個字讓她精神不少。
趙婉儀舒了一口氣。
果然天塌下來,都還是擋不住趙嘉月想吃的心,她滿臉溫柔的看向趙嘉月,笑着道:“有,不止有你最愛的豉油醬爆蝦,還有八寶鴨、茶皇鴿、幹炸兔肉……”
全都是葷菜。
趙嘉月對美食雖然不挑剔,但是相比于寡淡的素菜,她向來是偏好吃肉。
要不然肚子上的福肉,也不會生得那麼明顯。
趙婉儀真的很懂她。
這些年隻要有人喊她進宮,她都很是樂意的接受,并提前一天準備好肚子,為第二日的蹭飯做足準備。
宮裡的膳食比太子府做的還要精緻的多,禦膳房是每個吃貨的天堂。
不過太子府的廚房,已經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存在。
裡頭聘請的廚師,都是有着京中國字号酒樓的多年掌勺經驗,各個菜系的師傅都是國中頂尖的,他們的手藝很讓趙嘉月滿意。
這般一想,她确實還是蠻喜歡嫁給梁恒的,眼下還沒有生出半點後悔。
當年趙芊月臨時得病,當不了太子妃。鎮國公為了哄趙嘉月上花轎,陪嫁了數十個國公府的廚師,并在花轎裡備了一盆黃豆炖豬蹄,生怕堵不住趙嘉月的嘴。
于是,太子府的膳房,在京城裡可是比禦膳房還要出了名的存在。
這全都是靠趙嘉月出嫁“啃豬蹄誤了吉時”,做出的活字招牌。
宮女正準備離開涼亭去太初殿,遠遠便瞧着一道清雅的身影從宮門處步過來,梁恒今日穿的是一身綠袍,加上他那清冷的面色,當真是讓人挪不開眼。
别說——
人越是長相清冷些,别人還就多想看他幾眼。
趙嘉月坐在涼亭裡,忍不住點了點頭,滿意的道:“我這便宜夫君,當真是有幾分姿色。”
隻可惜,人是她的,心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