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他們就沒有那麼好混日子。
昭國百姓都知曉,梁恒自從上位以來,便整日忙到通宵達旦,緻力于捉朝中蛀蟲。
他身為皇子卻自幼苦學,比貧寒士子都要努力,其餘的皇子都給他卷的整日哭爹罵娘。
梁恒這類很内卷且正直的人,是不合适混朝堂的,那些甘于安逸的朝臣,也不願有這般内卷的人在日後當他們的主子。
阿冒明白梁恒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太子位,要麼與那些人同流合污,不然就得幹出一樁樁大事,堵住他們的嘴。
隻要做的事夠硬,旁人也抓不住他的話柄。
可是——
眼下好懸。
大理寺的官差剛剛搜過了。
梁恒要出糗了。
“喂!那偷書賊藏在這裡。”趙嘉月擡手便朝着面前走來的梁恒高聲說道,臉上洋溢着很興奮的笑容,“别讓他給跑了。”
這一句話,打破了城隍廟裡人心惶惶的不安,所有目光不約而同的朝着趙嘉月看過去。
貓在桌子底下的小青年,擡眸時不敢置信的看向趙嘉月,明明她剛剛還幫他躲開了大理寺的搜捕,眼下就将他賣了?
想不通。
聽着後面的腳步聲愈發臨近,小青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伸手準備往前爬,但是臉龐兩側被重物重重襲擊,強行控住了他想跑的動作。
啪——
趙嘉月将攤子一把掀開。
所有人将目光落過來,震驚的要掉下巴,隻見趙嘉月的桌子底下,藏了個在瑟瑟發抖的小青年。
趙嘉月正用腿狠狠地夾住小青年的腦袋,讓小青年進退兩難,隻能乖乖等着被捕。
“這算命的好腿力啊!”
阿冒在梁恒的身旁發出重重的感歎,眼神裡盡是羨慕,他也要練就那麼一雙好腿,不過很快受到了梁恒的白眼,“還不動手?”
等着他幹活嗎?
阿冒趕忙上前拿着鐐铐扣拿小青年,蹲着時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眉頭忽而蹙了起來,正當他要發出聲音,便被梁恒一把扯住衣領,“做事磨磨唧唧的,本月罰你不能領俸祿。”
“太子,阿冒不領俸祿吃什麼啊?”
這也太無情了。
他剛剛好像沒有做錯什麼?
梁恒步上前時看了一眼趙嘉月,見趙嘉月沒有說話,他馬上将頭扭開,一本正經的道:“做的不錯。”
“那有賞賜嗎?”
趙嘉月見梁恒沒有看出自己的身份,自認為喬裝的不錯,忍不住嘚瑟的又問道:“聽聞京中在找這偷書賊很久了……”
梁恒一臉震驚:還要賞賜?
堂堂太子妃在城隍廟招搖過市,還剛剛用腿夾人腦袋,要是被人捅出去,得招緻多少麻煩?
他沒有懲罰她就已經很仁慈了。
雖然心裡這般想,但是梁恒還是往懷中掏了掏,将身上全部的銀兩塞到趙嘉月手中。
見趙嘉月将目光直直的落在手中的錢袋子,沒有看他一眼,他滿臉陰沉的領着京兆府的人,直接離開了城隍廟。
“舉報!這麼賺錢的嗎?”
梁恒出手好闊綽。
趙嘉月在心裡不由得生出敬畏:梁恒,我沒有看錯你,你必然會成為日後的明君。
等着京兆府的人離開後,那群在門外看戲的“龜孫們”氣的滿臉通紅。
這出好戲,到底是落在大理寺的頭上了。
在城隍廟外親眼目睹一切的百姓們,都在心裡為梁恒叫好,“不愧是太子,這般棘手的案子,居然隻用了幾日就破了。”
“是呀!聽聞這樁案子大理寺也介入了,可還是沒有太子辦的利落。”
“你也不瞧瞧大理寺都養着一些什麼貨色?”
“對對對,哪能與太子相提并論。”
“……”
大理寺的官差們一臉黑,目光狠狠地盯着裡頭正在慶祝的趙嘉月,“這算命的,是不想活了。”
趙嘉月沒有注意到身後仇恨的目光,正專注于招呼面前的同僚們一起享受金錢的快樂,“太子說今日的損失,都由他來給。”
城隍廟的攤主們聽到趙嘉月的話,本是很郁悶的臉色瞬間變得歡喜起來,一個個排隊到趙嘉月的面前領銀兩。
拿着梁恒的銀子,為民做好事。
趙嘉月的心裡很是高興。
這是功德一件。
誰說民心不能用金錢收買呢?
正當趙嘉月沉浸在分錢的喜悅時,身後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奇襲到她的後脖頸,兇悍的很:“趙嘉月?”
弄得趙嘉月渾身僵住。
是姜如意。
她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