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歡也想不通,可是朝中皆知葉棠開是位奇女子,顯然不是趙嘉月的幾招勾欄手段,就能輕易比下去。
隻是——
剛剛被梁恒駁了面子,屬實惱火。
虞意歡的眼裡盡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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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開始,趙嘉月坐在梁恒的身旁,目光往堂中環視了好幾圈,見梁恒投來好奇的視線,“在看什麼呢?”
趙嘉月失望的搖了搖頭,“怎麼沒有見到林小公子同林大人前來赴宴?本想着好好拉攏一番的。”
“你對我成為儲君的事,就這般的上心?”梁恒的眼裡盡顯寵溺,見過趙嘉月替他分析過朝中的局勢,自然是能明白趙嘉月這句話裡的意思。
可是明白過來一切的上心,隻是在意他能否當上皇帝?
他的情緒又很難不低落。
“皇上到——”
宮人扯着尖嗓子喊道。
看着麗妃同昭帝一同出現在殿中,滿朝臣子趕忙帶着親眷站了起來,趙嘉月興奮的抿着唇:“終于要開飯了。”
視線往前落去,麗妃依舊是同一年前見到的那般姿色平庸。
她的五官平平,沒有半分亮點,放在普通人中,最多就叫個清麗。
可是身旁已經有會來事的開始谄媚,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娘子,居然端着酒杯朝着麗妃敬酒?
“聽聞麗妃娘娘生得天姿國色,民婦一直盼着同夫君進宮有幸一見,今日總算是讓民婦得償所願了,麗妃果然同傳聞中那般貌美,讓民婦好生羨慕。”
這位夫人開口說話時笑意浮出眼底,言語很難不讓人相信,“聽聞娘娘今日化的是京城裡最時興的純欲妝?”
麗妃化的是“純欲妝”?
趙嘉月簡直是驚掉了下巴,她可是一點都沒有看出麗妃的妝容,與那“純欲妝”有任何的關聯。
也不知曉是出自哪個赝品之手?
但是趙嘉月很難不在心裡佩服這位夫人打聽的功夫做得可真到位,入宮說話是要有點本事在身的,不然很容易得罪權貴。
麗妃莞爾一笑,“哪裡有太史令夫人說的這般誇張?本宮向來是疏于打扮的,對妝容一事不甚了解,你方才說的‘純欲妝’是何東西?”
趙嘉月别過臉,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在心裡腹诽着:這還裝起來了?瞧你一臉笑的,褶子都藏不住了。
“又怎麼了?”梁恒注意到趙嘉月的神色,聲音很輕的問道,隻見趙嘉月擡起臉龐時一臉笑容,“沒有。”
可不能當他的面說麗妃的壞話,畢竟麗妃是葉棠開的嫡姐,總比剛剛的表姐要重要,盡管她是真的看不慣麗妃。
尤其是看着麗妃眼下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主位,那明明是趙婉儀的位置,雖然趙婉儀眼下還沒有到,但也不該是她一介寵妃能逾越的?
麗妃這膽大的舉動,顯然是笃定趙婉儀今日不會前來赴宴。
她有意搶了趙婉儀的位置,便是想讓旁人知曉她才是宮裡最為受寵的。
行為雖然是愚蠢的。
不過身旁沒有人覺得不妥,就連昭帝也是一臉平靜,像是有意在縱容她。
這就是權臣親眷的待遇。
也是寵妃慣用的伎倆。
堂中有人偷偷的看了一眼麗妃,“麗妃化的不是純欲妝嗎?我看京城裡時下的妝容,都是她這般的……”
“麗妃都說了不是,那就不是了,宮裡的娘娘要是學着攬月閣裡的那套勾欄妝容,豈不是自降身份了?”
“也是……不過柳先生的妝容可不叫勾欄,他的妝容向來都是清麗端莊的,甚是符合貴女們的身份。”
趙嘉月聽着身旁人開口,認同的點了點頭,接過梁恒遞來的大閘蟹,她的眼睛瞬間清亮了。
梁恒剝的完整的蟹也太漂亮了,比麗妃那“純欲妝”更讓人想要流口水。
而且梁恒很是懂事,将他碗裡的大閘蟹也送到她的面前。
眼下屋外的月亮正圓,身旁坐着的男人端正好看,此等良辰美景,正是她品鑒高端美食的好時候。
趙嘉月很是滿意中秋宴的席面,宮裡為此還請了京城裡有名的樂師和舞姬,還有各種雜耍表演,甚是熱鬧。
“攬月閣裡的貨色,能有什麼好東西?伎子還分三六九等,難道他裝得清高,就比别的伎子高等了不成?”
堂中有男子握着酒杯,喝了一口後,目光冷淡的看向面前的舞姬,“都是勾欄下賤的東西罷了!”
趙嘉月将目光落去,開口說話的正是永昌伯府的嫡次子袁紹海。
他生得孔武有力,是朝中官二代裡相貌不錯的一位,印象裡他總有一股傲氣,許是覺得自己非池中之物。
聽聞他年初與虞意歡定了親事。
不過坊間傳聞,他早就得到了清河長公主的青睐,有人撞見他夜裡進了公主府,說是做盡了成年男女的事。
“有請攬月閣的柳先生帶來《十面埋伏》。”
堂中有人大聲的開口。
衆人的目光趕忙往殿門的方向落去,隻見一位身高颀長的白衣蒙面男子抱着琵琶出現。
堂中的貴女們瞬間亂了方寸,如果說昭國有頂流,那麼一定是梁恒與面前的這位,兩人都是品貌出衆的仙品。
昭國好男色,已經是很多年。
但是像柳無名與梁恒這般紅的空前絕後的,算是少見。
自從梁恒半年前成親,貴女們的心已經死了一大片。直到柳無名的出現,又給了京中貴女們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