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給柳無名設計唇泥時,還特地挑選了酐紅蜜沙色,與她平日裡玫瑰奶咖的唇色相搭正是合宜。
這般都不是麗妃請人能學出來的。
趙嘉月沾沾自喜的道:“你們可小聲點說話,免得麗妃生氣了,你們夫君的烏紗帽要不保啊!”
“陛下,臣妾想要吃提子……”
麗妃終于是忍不住了,朝着昭帝露出一臉嬌嗔的模樣,生怕昭帝喝酒上頭後,當場封了一位“男妃”。
身旁的管事太監收到麗妃威脅的眼神暗示,在昭帝将目光落向麗妃時,趕忙招着手示意柳無名離開。
昭帝将盤中的提子塞到麗妃的嘴裡,見麗妃的眼角瞬間笑開,他明白麗妃剛剛是吃醋了,“你呀……”
堂中人見着柳無名離開,眼下已經很難看得進去别的歌舞表演,甚至是雜耍都不帶有半點刺激。
“陛下,臣女聽聞三個月後便是萬國朝會,各國太子妃均要獻藝,不知曉臣女今日可有幸聽到太子妃的琴藝?”
李蓉坐在席間朝着昭帝開口,身旁的李尚書想拉她都拉不住,隻聽見他壓低了音量道:“你明知道那草包啥都不會,你這是要作何?”
趙嘉月莫名的被李蓉提到,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梁恒趕忙将一杯熱酒遞過來,“是不是着涼了?”
“無礙。”趙嘉月冷眼看着幸災樂禍的李蓉,隻見她正與對面坐着的虞意歡交換眼神,都在等看趙嘉月的笑話。
蛇鼠一窩這詞,冒在趙嘉月眼前。
明明看見了陳莺兒的下場,這兩個人還急着跳腳。
最可笑的是李蓉堂堂尚書府嫡女,居然被區區大理寺卿之女當槍使。
“聽聞以前都是皇後娘娘一人操辦萬國朝會,眼下有了太子妃,也确實要讓太子妃出來曆練了。”
“往年萬國朝會上會由各國的太子妃,或者身份更為尊貴的人獻藝,來彰顯大國風範。”
“咱們的太子妃出自鎮國公府,想來這才藝定然也是很出衆的吧!”
“……”
有人剛剛說話,堂中便瞬間鴉雀無聲起來,一群人沒有好意思将目光落向趙嘉月,在京中生活的人都知曉鎮國公府的嫡次女是個名副其實的草包。
剛剛說她“才藝出衆”的那位若不是有意嘲諷,便是在京城裡初來乍到。
“太子前去下聘的時候,我有聽過那賜婚聖旨,說太子妃秉性端淑、柔明毓德,是京中第一才女。”
那位夫人依舊在堂中開口,趙嘉月朝她落去目光,見她一臉敦厚老實,明白她顯然不是有意的。
她的目光再次荼毒的落向李蓉,見對方一臉從容的站在那裡,眉頭裡盡顯得意,真是欠打……
剛剛在殿外的兩巴掌,應該留給她一扇的,趙嘉月咬着後槽牙,心裡很是惱火。身旁的姜如意看了一眼她,輕聲開口:“剛剛都讓你裝病了。”
霍光也朝她落來目光,看着趙嘉月正準備兩眼往上一翻,趕忙勸道:“眼下你裝病,是來不及了。”
現在裝,太假了!
往後她身為太子妃的名聲肯定是保不住了,雖然昭國百姓都知曉封了個草包的太子妃,可是這草包要能藏拙,他們也能在明面上忍着。
倘若她要在大場合丢了臉面,往後可就不隻是在背地裡蛐蛐她那麼簡單。
趙嘉月見虞意歡端着笑容品了一口酒,明白她顯然是有意讓旁人知曉太子妃德不配位,尤其是比不上葉棠開。
今日——
她得上,除非有人出言阻止。
梁恒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顯然沒有半點緊張,甚至唇角還有着笑意。
趙嘉月看了一眼他,有些意外起來:“莫非休妻想了很久?”
可是——
他為什麼待她又那般好?
剛剛還給她剝蟹,這個男人難道如此割裂的嗎?
“不妨由臣女來吧!今日平常的歌舞都已有了,我看還沒有見到編鐘。”
趙芊月朝着昭帝颔首笑道,儀态大方且溫婉端莊,舉手投足間皆有貴女的典範,讓堂中人眼前一亮,她明顯是來給眼下陷入死寂的場面解圍的。
趙嘉月朝着她豎起大拇指,編鐘是趙芊月最拿得出手的一項才藝,非國之重宴不輕易展示。
趙芊月自幼照着太子妃的規制培養,趙婉儀早就想過等趙芊月成為太子妃後,要接替她前往萬國朝會上獻藝。
昭國大部分的音器都很是常見。
趙婉儀特地為趙芊月選中了編鐘,甚至為她聘請了名師,每一日都要讓她進宮裡敲鐘。
眼下那位名師走了,趙嘉月成了大昭隻此一位會敲擊編鐘的樂師。
趙芊月的視線落向趙嘉月時,眼眸溫柔,唇角浮起淺淺一笑,她明白趙嘉月不是很喜歡當着旁人的面展示琴藝。
正等着趙芊月步上前,外頭有小太監匆匆的跑進來,入了殿後立馬跪在了昭帝的面前,“皇後娘娘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