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滿堂喝彩。
而此時有人失落,有人甚喜。
不約而同的看向台上的男子。
狀元郎朝着衆人恭敬作揖,初次收到這般多女子的橄榄枝,他也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承蒙各位姑娘擡愛,能為赈災善款獻出綿薄之力,孟某甚感榮幸。”
孟章接過身旁遞來的衣裳穿上後,趕忙朝着堂間人作别。
他的面容滿是溫潤,舉手投足間皆顯意氣風發的少年姿态,沒有半點浪蕩。
也是如此——
方才他脫衣裳時,無人覺得這是流氓行徑,若是那些滿身肥膘的人解衣寬帶,怕是眼下已經被捉起來見官。
趙嘉月目睹孟章脫了衣裳後,也是趕忙讓小厮守在台子兩側,若是有人沒有身材還想秀的,得要第一時間将人摁住。
可不好辣到堂間貴主們的眼睛!
孟章到了後台,迎面便遇到一位面若桃花的小姑娘,對方一臉忸怩情态,顯出少女的嬌羞,她低着眸子,聲音糯糯的道:“若是公子還未議親……可到平昌伯府,我剛過及笄,正是說親的年紀。”
“這——”
孟章還沒有開口,隻見那小姑娘拔腿就跑,他剛剛注意到她開口時,耳朵漲紅的不像話。
顯然那些話也是她不好意思的。
她這般也太可愛了!
“平昌伯府,剛剛及笄的小姑娘。”
孟章重複道,當真是位有趣的小姑娘,她站在他面前像是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說出那番話,又因為女兒家的教養,她羞得不成模樣,連目光都不敢與他對視。
這般的小姑娘,在世家大族裡很是少見,讓孟章一顆躁動的心遲遲難消。
孟章站在原地,穿堂風裡還夾雜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低頭淺淺一笑,笑意直達眼底。
平昌伯府,他想去。
蘭心跑到院外,躲在柱子後頭看着孟章的臉色,她的臉臊得發紅,可是她明白好的親事,是要自己争取的……
若是任由那些媒人來決定。
怕是她這輩子就完了。
她不知曉媒婆口中的青年郎君,到底有沒有她們誇得那般好?她可不想跟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子成親,說不定對方滿臉麻子,還一副假正經的僞君子做派。
成婚後要是不和順,她可不喜歡。
蘭心看過不少的話本,尤是喜歡那種孔武有力,又溫柔明事理的男子。
這婚事,她想為自己做回主。
至少日後夫君的模樣,總得過關。
當然——
身子嘛,也是要的。
·
趙嘉月坐在席間,看着今日有不少的青年郎君,踴躍的展現自我,正在宣傳他們的最新詩稿,對此她連連點頭。
此時台上又出現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正是本屆科舉的探花郎李宣。
趙嘉月抓着一把瓜子磕着,看得津津有味,陸骁望着她的側臉,目光清澈的不像話,暗暗道:“有意思……”
他剛剛聽店員說,今日的所有歌舞都是由趙嘉月操刀的,一個人排了十三個節目,而且還有不少的詞曲是她首作。
陸骁回頭看了一眼大門,依舊有很多人站在外頭巴望着。
怕是整個長安街的人,都知曉了攬月閣今日的盛事。
眼下不隻是攬月閣裡有演出,外頭還有不少的百姓正駐足看着二樓的直播。
這場聲勢浩大的“購物節”,給人一副聞所未聞的壯觀,像是昭國依舊昌盛,沒有半點“金融危機”已經到來的慌張。
外頭用實惠的價格收攏民心、壯大聲勢,裡頭卻借着“善心”之名,将不足一兩的衣裳,賣到百倍、千倍不止……
趙嘉月居然還能面色淡定的坐在這裡嗑瓜子,好像這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陸骁走南闖北多年,還是頭一次見這般的場面。
這做生意的門路,倒是給面前的小妮子給摸透了,而且她善于利用人心,居然通殺各個階層的昭國百姓?
往日裡,他覺得能将一門買賣做好,便已經是行業裡響當當的人物。
可是趙嘉月當真是讓人開眼了。
眼下——
結束獻藝的青年郎君,已經從台上下來,正端着酒盞朝着各位顯貴敬酒,這些年輕人很會來事。
[不愧是考公的。]
[不過這哪家府上的娘子?也忒大膽了,居然摸了那榜眼的腰?]
[可是她足足投了一千兩銀。]
系統忍不住的喟歎:[你也太會拿捏人心了,我就是給你看了一次BVLGARI晚宴?而且你居然敢讓這些青年郎君……]
這些可都是國之棟梁?
你怎麼敢讓他們出賣男色?
趙嘉月點了點頭:怎麼了?不是說要讓小鮮肉上場嗎?
她能想到的小鮮肉,就是這些?
難道不夠鮮嗎?
而且黑燈瞎火的,給幾位“姨姨”摸一下怎麼了?反正都是男的,又不會損失名節?他們也不會大驚小怪的叫嚷出聲。
免得就小家子氣了。
“世上隻有母親好——”
琴音起。
一曲曼妙的樂章驚現堂間。
不少人睜大了眼睛看向台上,忽而張大了嘴巴,“竟有如此天籁之音?這曲調……宛若月宮仙品啊!”
“不禁煽人淚下。”
“探花郎這一曲,是何人所作?”
聽着堂間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系統對《世上隻有媽媽好》這支曲子能在大昭出現如此轟動,是全然沒有想到的。
他忍了很久,終歸是沒有忍住。
“噗嗤——”
他無情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