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月見着姜如意的刺目傷痕,她眼裡滿是憤怒,恨不得将梁冕千刀萬剮,可是眼下他們勢單力薄,不能與梁冕抗衡。
“不過……他終歸是不敢做的太明目張膽,整個朝堂的人都在盯着他,我知曉他這人……絕不會讓太子死在雍州城裡,不然,他必要失去整個朝堂的助力。”
梁冕想名正言順的做回太子。
而不是造反。
他骨子裡流的是比梁恒更為尊貴的血,他要的是梁恒悄無聲息的死掉,繼而滿堂朝臣請他回京。
今日——
梁冕本也沒有想節外生枝,隻想着将梁恒送出城去,再找個由頭,讓人弄死梁恒,他不會讓自己的手明白的染上血。
也不能讓昭帝懷疑上他。
他沒想到趙嘉月和梁恒竟醒着離開了雍州府衙,也意味着他們知曉了他的事,那眼下便不能容他們有活命的機會。
“我知曉一條通往城外的路。”
“若是你們信我——”
“便在今夜趕快離開。”
姜如意說着話,便給趙嘉月和梁恒指路。幾人正要行動,姜如意卻停住腳步。
趙嘉月回眸看向她,“你不跟我們走嗎?”隻見姜如意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你們走,梁冕若是知曉我離開,便會知曉你們的行蹤……我得回府去。”
“你犯什麼蠢?”
“太子妃,我盼着你們平安離去,屆時帶兵回雍州城裡接我。”
“你不走,他不會放過你的?”
“隻要我再裝成一條聽話的狗,他不會動我的?”
姜如意的眸光濕潤,卻笑着看向梁恒,“太子,快帶着太子妃離開吧!”
趙嘉月還想說什麼,卻被梁恒直接敲暈扛起,梁恒朝着姜如意露出不忍的目光,“姜姑娘,萬事小心。”
“殿下,我打很早前就喜歡你了。”
“眼下——”
“能得你一次憐惜,也算我福音。”
姜如意擺手送别梁恒,同時朝着回府的方向步去,剛剛的話,她暗暗說給自己聽,哭着時,唇角漾開了笑容。
·
雍州渡口。
寅時。
天色微明,湖面上有水霧彌漫。
趙嘉月剛剛想要登船,卻見身後有官兵帶着火把趕至,她擡眸望過去,淡定的一屁股坐在了船頭,等着他們步至身前。
“大皇兄,别來無恙啊!”
趙嘉月擡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時,蠻有一副乖巧溫善的做派,“這般的着急?也是要趕船嗎?”
“梁恒呢?”
梁冕環視着四周,沒有見到梁恒的身影,他那張本就淡漠的臉龐,更添了幾分戾色,“全給我搜……”
“是在玩躲貓貓嗎?”趙嘉月從容的步下船,看着劍拔弩張的梁冕,她滿臉堆笑的道:“這躲貓貓,還屬大皇兄厲害……這些年躲在雍州城裡,讓我們都見不上幾面。這小時候,你就喜歡躲在暗處,借别人的刀,行陰損之事,眼下是不是做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挑釁的話語,鑽入梁冕的耳裡。
隻見梁冕擡手拔劍,卻被趙嘉月輕推了回去,她目光清明的對上他猩紅的眼睛,“你若是為了洩憤殺我?不值當。”
“什麼意思?”
“我是昭國的太子妃,是當朝皇後的侄女,鎮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我兄長更是執掌軍印的骠騎大将軍……你殺我?你有幾個膽子,與這些人作對?”
聽着趙嘉月的話,梁冕明顯有了思量,不過他依舊要拔劍,眸裡生出一股不屑,冷聲道:“眼下殺了你,誰又知曉是我做的?難不成我還要放了你?”
他冷嗤一笑。
不想理會趙嘉月的話。
梁冕幼時就與趙嘉月打過照面,像趙嘉月這般登不上台面的女人,在他眼裡向來沒有分量。
在雍州城裡,得知梁恒娶了這般的太子妃,他甚至在想昭帝也沒有很看重梁恒,日後梁恒的下場許也會同他一般?
“大皇兄,不妨我們做個交易?”
“你有何籌碼同我做交易?”
“傾上整個鎮國公府與趙家軍,助你登上皇位……你覺得可值當?”
趙嘉月低頭一笑,同時說出她剛剛盤算的想法,“梁恒棄我不顧,獨自逃離,我恨毒了他。他出身不高,本就在宗室裡受盡頗詞,這太子換誰做不是做呢?”
“有點意思。”
“你用我的性命,去誘騙梁恒再入雍州城,倘若他敢進城,你便一舉拿下他,斬于刀下。我可做你人證……說是他死于瘧疾。我本就是他的枕邊人,說的話自是有人相信。若是他不敢,我想朝中人對他自诩清正的做派,定然也不會再信。”
那麼屆時廢了梁恒?
不也就順理成章。
“隻要除掉梁恒……到時候讓你回京,無非就是說服陛下就好。姑母向來寵我,有她作保,你還怕回不了京城?”
見着梁冕明顯有着動心,趙嘉月擡手拍了拍他肩,“大皇兄,眼光開闊點……我身後的勢力,不正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