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很近,面對面坐着,聞鑰知的左腿膝蓋虛虛的挨着陸鑫橙左外側的大腿。
“還是,你想吃我?”他身體前傾,手掌将沙發椅背按壓出一小片凹陷。
“你似乎一直在觊觎我。”聞鑰知貼着耳側,讓那個姿勢看起來有點耳鬓厮磨的感覺,“我的血肉對你就那麼有吸引力。”
陸鑫橙翻身一把将人推倒到沙發上,他的手按在人領口,巧妙地地把控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一直以來,是你這個人對我比較有吸引力。”
陸鑫橙自上而下地審視着那張冰冷的俊美面龐,眉梢微佻:“我記得我說了很多次了。”
聞鑰知仰視回望着。
他從未以這樣的視角看過自己這位摯友。
在他的印象裡,陸鑫橙一直是平和溫順的人,偶爾喜歡插科打诨逗一逗人。但那麼多年,從少年時期到現在。他們之間從來沒有滋生過友情以外的東西。
兩人之間也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姿勢。
陸鑫橙的一隻膝蓋抵在聞鑰知微微分開的兩腿間,攥着他衣領的手發力,聞鑰知的後腦勺被迫離開了沙發。
“我對你的感情,從來不是兄弟之間的那種感情,”
陸鑫橙那雙漂亮的會說話的杏眼,仰視人時楚楚可憐。而當他俯視去看人的時候,那種常年被衆星拱月,習慣被人雙托在手上的傲慢和優越就一覽無餘。
而此刻,那雙盛滿星光的眸子中隐藏着幾分暴戾和焦躁,
他松開領口,掐住了身下人的脖子,俯身湊到人耳邊一字一句:“畢竟,兄弟情不會讓我想上你。”
聞鑰知的呼吸被奪取了數秒,在短暫的失神後,他異色的眸子被一層暗芒籠罩。
他的手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張牙舞爪的跳起,隻要稍一發力,他就能調轉位置,将身上的人壓的死死,
讓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瞬間變回楚楚可憐。
他的手已經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升到半空,幾乎就要抓住陸鑫橙的後背,下一秒就能狠狠地将他掼到沙發上。
聞鑰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大腦中産生的念頭讓他無比陌生。
這是,怎麼回事。
聞鑰知調整險些失控的情緒,迅速地收回手,猛地将陸鑫橙推開。
他起身别過了頭冷冷道:“你的情緒還在受到那個邪神的影響。”
陸鑫橙沒有反駁,隻是牢牢盯着聞鑰知。
聞鑰知已經從沙發上抽身而去,他身上的獨特的香氣在他遠離後對陸鑫橙的刺激沒那麼大了。
讓陸鑫橙也逐漸冷靜下來。
聞鑰知說的沒錯,
不過,何止是憤怒,
就練山神帶給他的食欲也還未被完全消化。
聞鑰知現在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塊人形的戰斧牛排,他都快饞瘋了,就算不能吃,抱着聞點香也好。
剛才那些話,雖然都是胡謅,但他去細看聞鑰知,卻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端倪。
聞鑰知站在落地窗前,他衣衫淩亂,整張臉都朝向窗外,隻能見到一隻熟透了的耳朵。
陸鑫橙将剛才的畫面逐幀回憶了一遍,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但一時也說不出問題在哪裡。
就在他思索間,聞鑰知的聲音從窗邊飄了過來:“你現在身上對于食物的渴求是源自山神吧?”
陸鑫橙回了聲;“嗯。”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人類的欲望怎麼會出現在一個神明的身上。那個叫神籠的,他堅持是山神找的他,提出想要恢複神力。他們在信徒不完全知情的前提下簽訂契約,許願者死後靈魂歸神籠,山神則是享用他們的身體作為祭品。”
“欲望是讓神明堕落的根源。”陸鑫橙說完這話時,眸光微頓。
他突然回想到了剛才片刻閃過的異樣感。
在書中,聞鑰知第一次遭遇神籠時,對方贈與了他一件“禮物”
就像是開啟罪惡的潘多拉魔盒,
才有了後續的男主黑化。
而現在,聞鑰知身上是不是已經産生了變化。
他知道,這種變化肉眼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但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逡巡起來。
那是
“欲望”的種子。
聞鑰知是沒有情緒的人,自然也很難有激起他欲望的東西。
但是,自從這枚欲望的種子被播種到他的體内,
因為沒有各種情緒而帶來的□□上的欲望和牽絆,
他心中複仇的執念茁壯生長:變強,變得能夠抹殺所有的邪神,這樣的欲望,最終會把他完全吞沒在黑暗中。
就如同原著中的結局那樣。
現在欲望已經種下,暗自發芽。
要想要改變結局,也許,還有一種可能性。
陸鑫橙在心中思索,
如果聞鑰知産生了除複仇外,其它的執念呢。
也許這樣,
他就不會被仇恨拖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