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公路上,一路無人,隻有影子拖曳在身後。陸鑫橙獨自一人不知走了多久,終于遠方出現了一束遠光燈。
紫色的吉普車開得飛快,駛近後急停。
早已切換過來的近光燈照射過來,映出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孔。
駕駛座上傳來的目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在那隻擋在眼前的手上,掌心沾染了血紅一片。
異瞳眸色一緊,他即刻把車熄火,推門下車。
車熄火後,前車燈還保持着日間行行駛的幽亮燈光。陸鑫橙定定望着從騷紫色車中走出來的男人,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兒。
“那幾個把你帶走的人呢?”摔車前,聞鑰知有看到那輛突然冒出的轎車,他清楚的看到了裡面坐着的四個男人。
聞鑰知剛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陸鑫橙沒有回答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呆呆望着吉普車的前照燈。
聞鑰知看了眼他身上破損的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經幹涸。破洞中白皙的皮膚隐隐露出,他别過頭,“先上車吧。”
然而陸鑫橙并沒有跟上他,聞鑰知腳步一頓,回過身一把握住人手腕,将他帶到了車邊上。
聞鑰知把人塞進了後排,正打算關門,正要抽開手卻被反握住了。
“你受傷了?”面對問詢,聞鑰知沒立即出聲。摔車時他當即做出了反應,已經把受傷程度降到了最低,“隻是一點手上的擦傷而已。”
抓住他手臂的那股勁道很大。他站在車外,坐在車内的陸鑫橙把他整個人都帶得前傾,靠到了皮質座椅的邊緣。
盡管以聞鑰知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瞬間甩開那隻手,但他卻沒有。“怎麼了?”他看向眼前人。
“你别走。”
“什麼?”聞鑰知覺得陸鑫橙的話有些可笑。他能去哪兒,幫他關上車門後,他就去前面開車了。
“……你過來,靠近一點”
對方從剛才開始一直回避他的視線,聞鑰知此刻終于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片血紅,強行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你——”尾音被抽氣聲吞沒。聞鑰知目光震顫。
掌心傳來柔軟溫涼的觸感,伴随着擦傷帶來的陣陣刺痛。那種感覺非常奇怪。
唇瓣如同兩片溫柔的羽毛盡情吮吸着傷口,窸窸窣窣的一路從掌心輾轉到了指尖,破損的鮮血未凝固的指甲蓋也被包裹在一片柔軟溫暖中。
口腔的溫度遠高于人體表層溫度,但陸鑫橙的口腔比常人要涼一些,内壁潮濕而柔軟,裡面那條潤滑靈巧的小蛇掃蕩過指節上每寸皮膚。
像是怕獵物會逃開,陸鑫橙的手緊緊箍着那隻手腕,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享受般的閉了起來。但他沒有意識到就算他松開了手,嘴邊的獵物也并不會逃開。
表面看去,聞鑰知沒有絲毫情緒外洩。他隻是沉靜的盯着面前的人。他面色如常,呼吸沉穩,甚至比平時還要再緩上幾息。他深入對方腹地的手指緩和和松弛。另一隻手沒有受傷的手不知何時插入褲袋,在裡面緊攥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新鮮的血紅蔓延開來。
靈敏的嗅覺讓陸鑫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新的目标,他倏地睜開眼睛,血絲包裹着黑色瞳仁,讓他看上去瘋狂而魅惑,他微微張開嘴,将那暫時吮吸幹淨的手指驅逐了出去,強行從聞鑰知的褲袋裡抽出他的另一隻手,放到鼻前深深嗅了口新鮮的血香,吐舌在上面輕輕一舔。
“站那兒幹嘛?”陸鑫橙眼尾輕擡,一把将人扯進車裡。
“嘭”車門被重重關上。
聞鑰知後背抵在車門上,兩隻手被分别握住,持在他臉頰兩側,陸鑫橙左右開弓,舔一舔咬一咬,吃得盡興……
聞鑰知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他似乎并沒有打算去接,倒是陸鑫橙停了下來。
陸鑫橙松開了聞鑰知,抹了把嘴唇,轉過臉去。
黑暗的車廂内,聞鑰知看不清他的眼神,過了幾秒後,他才摸索進口袋掏出了手機。
對方似乎在電話那頭說了一堆,聞鑰知言簡意赅,“……人找到了,現在送回去,車子早上給你開過來。”
陸鑫橙在旁邊聽着,聞鑰知似乎憋着一股沒來由的愠氣,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
挂了電話後,聞鑰知回到駕駛座,發動汽車。
回去路上的前半程,車廂内空氣一片沉寂。聞鑰知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陸鑫橙側頭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車子平穩駛入市區,陸鑫橙才開口:“出了點事故,綁我的那幾個人差點死了,我報了警。是有人買兇要殺我。那個主謀也在車上,他似乎很恨我,但是我不認識他。”
陸鑫橙平靜的将方才發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他說,有女孩因為我自殺了。”
過了許久,前排才傳來聞鑰知的聲音:“許俊聰的女朋友,那個叫蓮子的女孩,她的事情好像也不太尋常。”
陸鑫橙眉頭微微皺起,車子緩緩駛入城市。
大廈上24小時的巨大電子屏幕上,藍發人魚王子的卡通形象在水波粼粼的海面上輕盈甩尾,灑下星星點點的煙花,煙花散開浮現出了快樂谷和樂園的logo标志。
不安感在他心中越來越強烈。
次日,醫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