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回蕩着急促的腳步聲,跑在你前方的同伴們紛紛大笑起來,喘息間透着劫後餘生的快意。你們就像幾個惡作劇成功的孩童般,天真無邪地歡笑着。
你也跟着笑了幾聲,可是心跳快得仿佛要沖破胸腔,掌心仍舊殘留着方才交鋒的戰栗感。
按理說你也赢了這場對峙,内心卻不似他們般輕松。
和哈利、赫敏彙合時,你注意到哈利動作頓了頓,像是在短暫尋思你和漢娜怎麼會在這裡。
在迅速交換完信息後,你們都知道了哈利想從神秘人手中救出他的家人。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但你知道大家不是因為恐懼或猶豫,而是在全力思考該怎麼幫助哈利。
盧娜和金妮提了一些建議,但哪怕哈利再心急如焚,也不願讓朋友們舍身犯險。
你意識到,救出納威他們并不意味着平安無事,接下來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你當然害怕,甚至怕得要命。
想到那個名字不能被提起的人,你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滞。你甚至無法去真正想象面對他的場景——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恐怖?比烏姆裡奇的禁閉更殘酷?比剛才的戰鬥更難應對?
你不是英雄,也不是戰士。
但當朋友們身陷險境時、對着德拉科拔出魔杖的那刻,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如果現在退縮,之前踏出的每一步都會變得毫無意義——而你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納威的堅定的聲音把你拉回了現實。
“我們都是D.A.的成員,都應該和神秘人抗争的不是嗎?而且這是我們第一次有機會做像樣的事——難道之前的集訓都隻是鬧着玩的嗎?”他輕聲說道。
“不——當然不是——”哈利不耐地回應,聲音裡透着急躁。在經曆過塞德裡克的事件後,他實在太害怕朋友們陷入危險了。
“我也會和你們一起去。”你站在旁邊補充道。
你并不是在給哈利他們選擇,而是給了自己一個選擇。
哈利錯愕地盯着你,而你則望向漢娜,她也因你和納威的話語而下定決心般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
不久後,你們決定騎着夜骐前往倫敦魔法部。你從未以這樣的速度飛翔過,緊緊抱着那看不見的脖頸,寒風刮得臉頰和手指生疼。
說實話,對恐高的你而言,這趟飛行的恐怖程度甚至超過了面對神秘人的想象。
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天空的顔色加深——你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你們終于抵達目的地。
進入魔法部,升降梯降落,直到耳邊傳來一個女人冷漠的聲音說道:“神秘事務司”後,栅欄門才慢慢打開。
四下靜悄悄的,隻有火把照明前路,影子随着氣流晃動着。
你們跟随哈利走進了那扇全黑色的門後,卻看見了更多的門。随即整個牆壁開始旋轉起來,這下所有人都徹底迷失了方向——這下隻好一個個嘗試那些門了。
還好有赫敏的機智聰明,每走過一扇門,她就會用魔法留下标記。
其中一扇門後,是一個寂靜而詭異的房間,正中央聳立着一座古老的石拱門,薄如蟬翼的黑色帷幔在無風中飄動,仿佛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在牽引它。
你站在納威和金妮身旁,看着他們呆滞的目光被那道古老的石拱門深深吸引。
——那裡面有什麼?
你不确定,但脊背發冷,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你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漢娜擔心地輕輕碰了碰納威的手臂,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迅速回過神來。金妮也在一旁眨了眨眼。
“走吧。”你柔和地說道。
他們點了點頭,便邁開步子和你一起跟上赫敏。
等到你們推開另一扇門,看到是一個有各種耀眼光芒映入眼眶的房間時,哈利激動地沖了進去,似乎這裡就是他真正想找的地方。
“就是這!”
随着哈利的話音剛落,你們都紛紛拔出了魔杖,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這是一個天花闆極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有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有很多發着暗淡光澤的小玻璃球。氣溫冷的能從嘴裡吐出薄薄的霧氣。
你們順着架子穿過走道,直到盡頭才停下來。但是那裡沒有哈利正在尋找的人,他開始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你注意到羅恩被架子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便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那是一個灰塵噗噗的小玻璃球,下面的标簽寫着哈利的名字。
“哈利,這上面——這上面有你的名字。”羅恩指着架子說道。
在哈利不顧赫敏和納威阻攔取下那個小球後,你們好奇地聚集在他身邊。
接着,身後傳來了你似曾相識的聲音。
“波特,轉過身來。把它給我。”
你順着聲音望去——那是盧修斯·馬爾福。
下一秒,數不清的黑色身影把你們的退路都給堵住了——那些人穿着鬥篷,戴着兜帽,擡手拿着魔杖指向你們。
你感到胸口一緊,明明空氣冷的讓人發顫,拿着魔杖的手心卻滲出薄汗。耳邊聽見身旁有人的呼吸變得急促,也看到哈利緊繃的肩膀。
面前的盧修斯·馬爾福語氣平靜,卻藏着威脅的意味。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神經質的笑意。
你并沒有立刻看他們,而是掃視着将你們圍得水洩不通的其他食死徒。
然後,你的目光頓住了。
你原以為這隻是錯覺,可是當他微微轉動身體時,你終于看清了——那張半隐在鬥篷陰影裡的臉,你比誰都熟悉。
那是你的父親——雷納德·沙菲克。
他站在食死徒之列,沉默不語。黑色鬥篷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仿佛帶着一層冷漠的面具。
你曾以為,他隻是魔法部的一名外交官,一個總是忙于工作、總是缺席你人生的父親。可現在他站在這裡,與那些殘忍的巫師并肩而立,沉默地望着哈利手中的玻璃球。
心跳聲在耳朵裡回蕩,甚至蓋過了哈利與盧修斯的對話,他們的聲音遠遠地,模糊不清地回響着。
你想要深呼吸,可是喉嚨像被死死扼住,胸口發悶。
原以為世界是井然有序的。
可它此刻正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