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夏憲挑釁他的,邱明仍體面笑着回應:“好。”
好什麼好啊?看把你個渣男給能耐的?夏憲再接再厲道:“對了,邱老師給了我們幾分啊,能說下嗎?”
還能厚顔無恥地直接問分的?大家夥聽見,全都跟着起哄。
但邱明居然還是不介意,他道:“8分吧,怕你驕傲了,留點進步空間。”
全部在手也就隻有10票,這已經算是很高的分了,夏憲原本以為邱明這人嘴賤又嚴苛,肯定要給他不及格,真心地覺得意外。
“可以呀。但是真的假的?邱老師行行好吧,千萬别騙我。”
邱明心想自己也算是在人生大部分時間裡挺誠實的一個人,沒事騙夏憲幹嘛呢?
于是誠實的邱明将自己手上的投票器比給夏憲看,道:“那你自己看吧?”
不遠亦不近的距離,夏憲根本不可能看清那小小的屏幕,但也不可能沖動得直接跳下舞台,自觀衆間穿行,去他那邊的舞台,在他身邊看。
夏憲忍住一切煩躁渴望以及沖動,幹脆就拿手當望遠鏡比劃,假裝确信後笑道:“不錯不錯,謝謝邱老師,我已經感受到邱老師的愛了。”
邱明道:“不客氣。”
周一樂這旁觀的看見,也忍不住揚起眉毛。
他仍舊搞不懂這什麼情況,要這倆好好說話好好和解好好在一塊,好像兩個人都不樂意,但在正經節目裡打情罵俏浪費大家時間,他們倆好像還挺樂意的。
“夏憲你太得意了,注意一下!”周一樂提醒道:“邱明老師你也是!趕緊再說點别的!這位年輕的朋友已經膨脹得不行了!你給他點顔色瞧瞧!”
其實也真有别的地方還可以改進,邱明順着這話,随口道:“夏憲那個吉他,倒是還可以再練練。他們的鼓手和貝斯一直在一個相同的groove(律動)裡,節奏和鋪墊讓人感覺非常舒服。而夏憲呢?你的聲音其實已經穿透這個舞台了,但你的吉他還可以做得更多,将這首歌再填滿——”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夏憲都聽懂了。
心裡知道他說得沒錯,但夏憲還是不愛聽。
之前好長時間不演不練,前段時間勤勉惡補,如今餘豆果和許平的所有和諧,都像從前一般,是從嘲諷撕逼互毆中辛苦得來。
和平主義者夏憲,對着邱明這已算是十分含蓄的提示,臉上的笑都快挂不住。
寒暑更替,往複7年,邱明居然還惦記着說這事兒,超乎夏憲的想象。
聽着讓他心虛的話,被舞台的光照着,夏憲之前的暈眩感回來了,發冷又發熱,額頭上開始有點發汗,心想幸虧今天沒彈出幾個泡(錯)來,不然還不知道邱明會怎麼說。
他想歎氣,想嘲笑自己傻,還覺得自己早該想明白,邱明和夏憲,其實完全就兩種人。
邱明分明喜新厭舊,卻又講究他那點虛無缥缈的假想完美,要在尚新的事物暫未出現替代時候,将那件舊事的一切基礎夯實穩固。
夏憲就不一樣了,他老覺得做人就得有點眼力見,别老給自己想的那麼牛逼,能唱就像他邱明說的,是老天爺賞飯吃,還貪什麼?還非得要掙紮着吃上兩口才算是努力無愧麼?
高高興興地玩音樂比較好玩,反正再練也練不成Jimi Hendrix,夠用就不錯了。
說到這個,夏憲又難免想起從前挨邱明床上床下一句句的教訓還有羞辱。
又開始覺得氣,這要不是在錄制現場,而且頭暈,夏憲可能直接白眼走起,下場打人。
當年該動手的沒動手,如今已經晚了。
夏憲心道悔不當初,自己這麼一個真正的純純的爺們,分手就應該勇往直前打斷負心漢的唧唧,讓他一輩子用不着,光惦記着自己對了。
他們倆這對話讓現場有些氣氛上的微妙變化,沈瑜是個娛樂圈裡打滾的聰明人,雖然不知道前情,但一時感覺出不對來,便拍着手一笑,突然地問起了夏憲别的事,岔開話題活躍氣氛。
“對了,夏日憲定的各位能說下嗎?我聽人家都說你們樂隊整天自信膨脹,是不是也是真的?”
人家是哪個人家啊?夏憲聞言笑了,餘豆果和他對望一眼,接了話:“我們嗎?其實我們一般般膨脹吧沈老師。”
這就是非常膨脹的意思了,沈瑜繼續笑問:“那憑什麼這麼一般般膨脹啊?”
她說這話,夏日憲定四個人都在心裡想,這還能憑什麼?憑老子是老子我呗。
夏憲作為主唱,打起精神道:“這話一般不靠自己說,還是要問觀衆。”
沈瑜逗他:“那你問問?”
夏憲就問觀衆。
“大家看看我們辛姐,看見沒,鍵盤帥不帥?”
“帥!”
“大家看看我們弟弟,看見沒,貝斯帥不帥?”
“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