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死了算了……不行我死了我都不瞑目……我先把你弄死了我再死還差不多!”
“你們幹什麼啊……你們怎麼都這麼對我……”
“我死了算了……嗚嗚……”
基層民警工作着實不易,趕來一看,發現嚯,竟是熟人在狗嚎。
就那個以前夥同他朋友老跟家裡制造噪音的夏某,曾經被鄰居報警,還狡辯說自己太窮沒地方可去練琴的那位!
一天天的沒正經,這玩樂隊的真就沒一個好登西了是不是?倆警察叔叔對望抱怨了一番,忍耐着暴打夏憲一頓的沖動,看他哭得也實在可憐,不想把他帶回局子添亂增加自己工作量,于是掏了他手機,強行摁他手指解鎖。
結果打開手機通訊錄一看,居然也沒個正常名字。
喝酒一号,喝酒二号,喝酒三号……依次類推,中間穿插着債主修琴的調音的租房的巡演資本家各種诨号,從頭拉到尾,人不多,也沒一個看着是正常親朋好友的樣,讓人摸不着頭腦。
這簡直沒法弄了,警察叔叔随機撥了幾個電話,要麼沒人接,要麼聽了一兩句直接挂了,隻好又群發短信。
幸虧夏憲混得還不算失敗,群發的短信随機到許平和吳辛餘豆果頭上。
玩慣了樂隊的人向來分也工比較明确,當時三個天選聞訊而來,看見現場慘狀都是波瀾不驚:餘豆果表示他來就是為了拍攝夏憲大型丢人現場固定證據;許平一臉心疼地挽起袖子,和顔悅色對夏憲好言相勸五分鐘,發現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後就不耐煩了,當着所有人面啪啪啪一頓耳光,抽到他懵圈安靜。
而吳辛就在旁邊給警察叔叔熟練分發香煙,賠笑臉再聊幾句随便的天道了歉,指揮許平拎着夏憲回家。
酒醒了之後除了臉腫,夏憲啥都沒記着,并且對餘豆果保留的低清影音證據抵死不認。
“我都不認識這個人!别随便哪哪找個長得好看的就說是我!”
這隻記吃不記打的傻狗就是欠教訓,餘豆果直接給他發上微博和朋友圈求認臉,引起圈内熟人非熟人轉發“哈哈哈哈哈哈哈”上百條,被吳辛暴打了一頓後才勉強同意删除。
那時候,夏憲酒醒之後還是會繼續醉,因為他沒别的事好做沒地方唱歌也不想好好唱歌,因為當時跟邱明一起玩兒的樂隊分手後直接散掉了。
他是真的忽然間又變成一無所有,變作被丢下的傻狗,隻能自以為是灑脫,其實根本不聽勸,就一邊難過,一邊胡鬧,瞎幾把混日子。
按有些人亂講的刻薄話,夏憲就像是在别人的樂隊裡搗亂,流竄作案。
說實話也許那隻是待不久,留不長,輕而易舉地就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把人家的樂隊也弄得一塌糊塗,不要臉。
好在終于有一天,等夏憲自個想明白了,重新回歸正常路數,還把屬于他自己的樂隊給弄起來。
也巧,樂隊的其餘三個人,就是那天把夏憲撈回家的三個。
夏日憲定對夏憲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即便現在樂隊在低谷,許平也堅持覺得比當天好太多。
人生總是會遇着爛事的,但有些爛事經曆一次也就差不多了,這要是再來一次,許平較勁,不止是因為讨厭邱明,而且怕夏憲把自己給作死。
“你别瞎操心,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夏憲了,真的不至于。”
對他這說話,許平直言成熟這破事,其實主要要看跟什麼比。
如果要跟從前比較的話,現在的夏憲确實已算是長進,畢竟已經敢背着他親愛的邱老師口嗨,大着嗓門說把人按地上摩擦什麼的,放在以前的話,絕無可能。
當年的夏憲就專瞎搞盲目崇拜那一套,打死他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說這個。
畢竟那麼多年過去,夏憲自己都想不明白,也許真不一定還愛着邱明,但還對和邱明那段惦記,不管多少吧,他略不甘心。
表面上看着每天高高興興的,其實心裡有點奇怪的别扭,夏憲一不甘心就容易活得不成樣,略微危險。
所以許平念叨過好多次了,邱明那個人确實是有毒,夏憲可能都沒發現自己有多吃邱明那些莫名其妙的路數。
如今突然回來,邱明要是變心得徹底,把夏憲忘了放了,當過路人是最好,但許平就怕有萬一。
萬一邱明還惦記着夏憲,萬一他一個招手示意,夏憲估計立刻就要往他那坑裡飛身躍下,還能自己往自己身上埋土,唱着歌高興。
許平也自私的,明确表示隻想看夏憲神采飛揚的,不想再看夏憲活回去,因為誰都是好好的一個人,誰都不該為着談情說愛淪落成狗。
“你别說了,我真的不想去。”
夏憲看許平還是很不高興,也隻能繼續哄道:“弟弟啊,别較勁了弟弟。”
“這樣,除非邱明他給我跪下道歉再跟我求婚,否則我和他絕無可能,”眼見許平還是不理,夏憲沒辦法了,隻好繼續拍桌:“就算他想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行不行?”
夏憲想得通透,邱明主動給自己跪下道歉的幾率,應該比他主動上天的幾率小點。
如果再加上跪下求婚,那必須是當夜邱明直接暴斃的幾率更大,沒毛病。
許平冷漠。
“我不管,我就較勁,你殺了我我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