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憲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邱明會站到這門口,在他面前像是小孩子耍無賴一樣,主動親近。
“邱明你他嗎瘋了啊?你像話嗎?”
傻就傻吧,反正夏憲更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好整以暇,假裝平靜地用邱明說過的話教訓邱明。
“夏憲兒。”
“别亂叫我。”
瘋就瘋吧,邱明的手指摩挲過夏憲的發端和耳垂,然後用夏憲更沒想象過的語氣,和夏憲說話。
“你下手太重了憲兒,讓我站會,我頭暈。”
他這麼一說話,這就跟上一回夢裡似的。
但這回不是夢裡,他撒嬌也無用,夏憲勉強平複内心的激蕩,擺出一臉冷漠。
“邱老師,您這是性騷擾,請您自重。”
邱明笑問他:“你道歉還是我叫律師來?”
夏憲随他,也假笑了一聲,道:“我現在就給您叫火葬場的人來。”
他這麼說,邱明也沒氣,意味深長道:“我嘴裡怎麼有點血味?”
寥寥數字說完,他的唇已經又貼近。
先吻住了鼻尖作為試探,然後在夏憲無抵抗的縱容下吻住他的嘴唇,動作輕緩得就好像隻是想把那點流血傷痛味道分享。
被邱明目光瞄準注視,被邱明香水包圍侵略,被邱明吻住更似荒誕喜劇電影,動魄驚心,夏憲真無奈。
一個吻而已,如果沒愛情,和誰都可以吻,又有什麼要緊?
擁抱又如何,如果沒真心,溫存殘留發膚,真沒什麼要緊。
但也許是夏憲孤獨得太久,又或是些許感情還殘留在心内一隅,被這一吻召喚,身體發膚很快都回憶起舊情。
那些相愛、或者假裝相愛過的後遺,此刻在夏憲身上終于完全作用,夏憲明白自己推不開邱明,也無法認真絕情回避。
這個吻極漫長,也全與從前一樣,由淺至深,交換着呼吸和情欲,仿佛還帶着從前缺少的一點真實溫情。
分開的時候,夏憲呼吸不穩,自覺貪戀吻感,但還想努力給自己找回體面。
“邱老師,您幹什麼來了?”
他裝出來的不耐煩,邱明輕易便識破,但不說破。
“我?我來找你問問啊,我上次送的瓶子盒子什麼的你放哪兒了,也不還給我,那玩意都進口的,還挺貴。”
貴?能有多貴啊?這種一聽就是借口的借口,夏憲不信他真的在乎那點破塑料。
“不好意思啊,之前不知道誰把垃圾扔我門口,我就助人為樂,幫他扔了。”
果然,邱明也不在乎,卻又問:“那葡萄好吃嗎?”
“不知道,誰知道垃圾什麼味啊?”夏憲闆起臉:“費這麼大勁沒意思的邱老師,還是直接打錢吧,轉賬的話,我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您。”
邱明笑着應對損話,側首貼近夏憲耳朵,輕聲道:“浪費啊,夏憲兒。”
又道:“你這樣不好。”
鬼才知道邱明現在是在說什麼,是要教訓人還是要哄,聽得夏憲腦子裡是一團亂麻。
而這身體别的地方被邱明挨攏貼近,觸感和動作都令夏憲更難自禁,理智都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