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升當年沒面上主唱的心情是怎樣,夏憲不知道,但為邱明的說話,夏憲倒是曾經略酸略妒,記憶猶新。
“你意思那前面的誰誰成年了不是單眼皮你就要他不要我了是不是?”
說着酸話,他非要騎在邱明身上吃醋發火也沒用,畢竟都是事實。
邱明就語重心長地,勸他自重:“都知道還問?你那吉他還不如人家小孩,多看看人家怎麼彈的。”
又跟他吩咐:“爪子也就比雞強點,别在我身上扭了,閉嘴好好練,下去。”
現在夏憲回想起來,還有點嫉妒餘韻,而邱明當年那話意思可能也帶着深意,是讓夏憲自己心裡有數,可别把自個當成特别特殊的那個。
一想通這事,夏憲就想給他白眼,再按着他打一頓。
但是不行,他隻能跟蔣升一樣,此刻盡量忍住。
現場氣氛變得又尴尬又歡樂,周一樂唯有努力做個厚道人,操持起自己的老本行,将話題一轉,問了夏憲一個導演組之前寫在提示卡上的問題。
“算了算了,蔣升先冷靜會,咱們聊點别的!對了憲兒,之前我們導演組請你們來,你們就給我們導演組倆字‘不來’,後來是怎麼改的主意?”
能直截了當跟人家說出“不來”這種幼稚話的,顯然是臭弟弟許平,夏憲本人可不敢這麼有原則,一般還是委婉點。
這事兒反正已經過去了,夏憲也懶得實話實說,随口答道:“之前不是說了嗎?想過了,為了我自個掙點錢,我逼着他們來的。”
“嚯,你還挺老實,那蔣升兒呢?”
蔣升也沒比夏憲多思考一秒:“為了赢。”
周一樂笑道:“瞧瞧,高下立判啊,夏憲兒你有點覺悟行嗎?”
夏憲也笑,這事跟覺悟其實沒什麼太大關系。
“那沒辦法,我現在隻有一點點錢,要是再沒錢我就活不下去了,也做不了歌。”
這也是真的,周一樂其實早就知道他和蔣升不太一樣,不是那種家境優渥的小孩,可以毫無顧慮地過自己的生活,隻做音樂。
“這倒是,這麼多年了,你也挺了不起的。”
不管人家看夏憲的歌是好還是壞,但至少夏憲把他的音樂做下去了,而且還在繼續做,就挺了不起。
對周一樂的誇獎,夏憲倒沒覺得有多了不起,這不就是做一行愛一行的事兒麼?要是做音樂沒什麼錢,那就找個能掙點錢的活,繼續把音樂做下去,這個圈子裡誰都差不多。
他跟周一樂道:“不敢當,幹三百六十行哪行不花錢?這叫職業成本。再說我們這時候已經不算窮了,再往前你看看,誰不比我們難?”
“那你以前跟着高級動物掙錢嗎?現在呢?”
夏憲回憶了一下,對周一樂道:“還真别說,我那時候掙得是不多,但是日子挺好。”
又笑道:“雖然現在我也掙得不多,但多少也是掙一點啊,所以我還是開心。”
周一樂看向蔣升和吳辛。
蔣升道:“我沒錢的,感謝我爸我媽有。”
人生悲喜都看過的吳辛也淡然道:“我也一樣。就湊合過吧,我爸媽以前就看得開,總跟我說人就過這幾十年了,不犯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雖然他們都走得早,但給我留的錢還夠我吃飯用,就還行。”
吳辛以前家境不錯,雖然如今父母都已離世,但依舊衣食無憂;蔣升則出生在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就算不是多麼大富大貴,也不會太差。
雖然一樣都是“不差錢”,但顯然吳辛更多是因為想和夏憲在一塊,才組了樂隊;而蔣升那性格,注定是天生曲高和寡的主,玩音樂為取悅自己更多。
這倆人都不指望憑借音樂發家緻富,周一樂便又問邱明:“你以前在高級動物的時候掙幾個錢啊?”
要養樂隊,還要養夏憲,邱明不用細算都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