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憲的角色,從已婚男主唱,變作了無情出軌,還跟别人生了一孩子的渣男。
随便吧,夏憲覺得都無所謂了,就是想着回頭還是跟妹妹,還有夏彎彎都好好說說,也許以後也不讓妹妹幫忙帶彎彎玩兒什麼的了。
現在他就給手機上敲字,問邱明:“吃醋啊?”
邱明秒回,雖然隻有三個字:“非常的。”
夏憲笑了兩聲,回複他:“我給你四個字,‘假得一逼’。”
邱明還是很快回複:“你說我信,情緒穩定。”
夏憲又笑了,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幾段語音,随便說說那些事情。
“我跟妹妹、就是玲玲,根本就不是那種關系。你也看過吧嗎?他們說我在livehouse跟人打架那事。”
“其實就是以前我跟彭英關系搞僵了,然後他們隊裡原來那個吉他,每次看見我都跟我急。”
“有一次我沒去鄧安哥他們那,在别的地方等人湊個局,結果遇到他也在。”
“他喝多了,遇着我就損我,罵我傻逼,說喜歡我的姑娘都是看個男的在上面唱就下蛋的雞,沒腦子。”
“我本來沒打算搭理他的,結果後來看見他想拖個姑娘走,那姑娘明顯沒力氣,迷迷糊糊地不樂意但又掙不開,别人都不想搭理,但我就覺得不對勁。”
“我在門口那把他給攔着,他跟我急說關我屁事,但反正我要管了我就一定管到底,非不讓他走,所以才打起來的。”
“後來查監控,然後把姑娘弄醒,才發現他跟姑娘酒杯裡下東西。”
“那姑娘就是妹妹。我本來想叫她報警,但她不想,畢竟沒太多證據又沒出事,店裡的人怕麻煩一直勸她算了,她也說不想再丢人。”
“我就沒辦法了,隻能跟她說‘以後出來喝酒最好跟朋友一塊’,結果她哭着跟我說‘我失戀了啊,也沒幾個真正真心朋友。他們背着我搞在一塊,就把我一個當成傻逼。現在我就剩下錢了,我真沒用’。”
“我跟她說‘我也是啊,大家也都當我是個傻逼,而且我連錢都沒有,我比你還慘’,然後她就笑了。”
“後來就因為這個,她說跟我交朋友,也為這個事兒,跟我關系好得不行。我其實真謝謝她幫我,沒她幫我,我這樂隊可能都混不到如今。”
就像許平,陳玲玲也是善良可愛的友人,但現在夏憲太沒用了,沒收到妹妹的消息,又不敢去主動問,不知道她看到這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是否會生氣。
說完這些,夏憲看着邱明在那頭沉寂了幾分鐘,沒有顯示輸入,沒有提示語音。
但幾分鐘之後,他撥了個語音電話給夏憲。
夏憲仍舊躺在床上不動,隻是點擊下接聽。
“嗯?”
“你和你的keyboard結婚了。”
原來他都看見了,而且雖然不是在用疑問語氣,但夏憲知道他是在問。
也許他邱某人這次至少懂得了如何給别人一點基本的尊重,沒有一言不合便将夏憲查來查去。夏憲便直言道:“結婚是真的,離婚也是真的,除此之外,都是騙人的。”
邱明在另一頭頭沉默,夏憲又問他一遍:“吃醋麼?生氣麼?恭喜你了邱老師,現在終于能夠直接體會當年你跟我說要結婚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
這簡直像是一種輪回,又像是一種報應,夏憲猜邱明會因此生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應該直接說出口來,至少不必再編造别的來過下去。
說真的,夏憲多想想,就知道那些太多太明顯的愛意,自己面對起來,反而更覺為難。也許正是因為這一報還一報,又或者兩個人都是同樣的自私,才能令自己在今日站于邱明面前,遠比站在其他人前更有底氣。
從前可拒絕與邱明糾纏不清,卻無法拒絕吳辛請求幫助,但說實話,夏憲一早就已知道,這也許不是好事。
吳辛可能也知道,所以在她家住着的那一天,夏憲坐在床上,她過來找夏憲說起和親戚們吃飯的事,幹脆也在他旁邊坐下了。
也是那天,她伸出手抱着夏憲的腰,夏憲沒有動。
也許是已經在悲傷絕望的邊緣吧,雖然表面上說話仍舊從容,但她也問夏憲:“夏憲兒,你怎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這是個極易破壞默契,損毀感情的問題,夏憲隻能小心處理。
他反問吳辛:“我喜歡啊,你不是我姐姐嗎?”
吳辛沉默了,夏憲也不敢轉過臉去,因為不想知道她是在笑還是在哭,還厭惡自己其實是很無情的一個。
結果,夏憲聽到吳辛在笑。
他轉過臉去看吳辛,而吳辛也看着他,笑是笑的,也流眼淚,就冷靜與他說話。
“憲兒,你這個人啊,不止毛病多,其實感情也挺多,可惜不能放在我這,你就放在别人身上,放在自個心裡。”
現在的夏憲想想,吳辛這話也沒什麼毛病。
和許平相類,她太酷了,又美麗,又聰明,真就值得擁有比夏憲更好的對象,是夏憲不配與她一起。
如今夏憲心内雖然一片狼藉,但可喜的是,當日有個她理智地将夏憲的任性包容,而今日,同樣有深谙這一真相的邱明,沒有對夏憲生氣。
他隻是沉默,然後道:“不好說。但目前我本人的心情,确實不太行。”
如今算是徹底扯平了吧?可也不知道為什麼,邱明這樣說,夏憲忽然就軟弱,想哭一會,但最後他還是把眼淚忍下去。
“邱老師。”
“嗯?”
“明天,我其實挺想自己赢一次的,我會非常努力。”
夏憲認真把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講給邱明聽,畢竟這一次是難得機會,他終于可以在許多人面前,将夏令的歌和自己的歌一起唱給所有人聽,所以特别想珍惜。
“可以。”
“我跟你說,就現在這麼一小會,我想你在我身邊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我想你跟我說我說什麼你都信……但你不要來,也不要說,行不行?”
當然可以,夏憲永遠是特别的一個,隻是這樣程度的非分要求,以及合理脆弱,邱明沒有理由不答應。
“行。注意你嗓子,空調溫度不要開太低,今天早點睡,明天早點起。”
對他說的這些,夏憲也都應,然後便挂斷了通話語音,沒有跟邱明說那句“明天我要用你給我的那把琴”。
他閉上眼睛,努力照邱明說的去安睡,帶着有點感激,有點心動,有點平靜,有點捉摸不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