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羽就着這個姿勢飲下半杯水，“夠了。”

“嗯，這裡有橘子，不舒服的話可以吃一點壓一壓。”

“好。”

郁時嘉的眼睛是深邃的桃花眼，瞳色是透亮的黑，深情又純粹。

也是他和宋冰最不像的地方，宋冰也是大大的雙眼皮，但眼型隻是略圓而已，粉絲們努力給他凹了一個小鹿神的人設，但比起郁時嘉，宋冰的眼睛就遜色了許多。

蔣文羽擡手摸了摸郁時嘉的臉頰，心裡卻在懷疑，所以他之前到底為什麼突然覺得宋冰勝過郁時嘉千百倍？

仿佛大腦被植入了一段設定好的劇情，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戀愛遊戲裡的NPC。

隻是人工智能，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蔣文羽嗤笑，如果真是那樣，他甯願自毀，也絕對不會作為一個人工智能苟延殘喘下去。

人工智能，永遠隻是人類的工具。

而他蔣文羽，甯死也不會去做一個工具。

但是，真的有能改變人類認知的特殊方式嗎？

催眠？香味？亦或者什麼特殊手段？

蔣文羽将疑問放在心裡，之後越發的仔細留意起來。

“文羽。”老管家等兩人先交流了一會，才湊上前去，“醒來就好，杜醫生說估計會難受三四天，受苦了孩子。”

蔣文羽搖了搖頭，“我沒事，别告訴我哥，不然他有一堆話等着。”

“很可惜，你說晚了。”蔣文濤的聲音從老管家身後傳來。

老管家走到一旁，蔣文濤正在沙發上敲着電腦鍵盤，頭也不擡的說，“如果害怕被訓，那麼你應該更加小心一些才對，不過意外情況除外。”

他說着瞥了一眼蔣文羽，“現在感覺如何？醫生馬上過來。”

“我沒事，隻是頭暈而已，休息就行。”蔣文羽坐起來，按了按太陽穴，“你在這兒呆了一下午？”

“嗯，你不醒來，這兒一個老人家一個小朋友，有事情怎麼辦？”蔣文濤故意這麼說，不想讓弟弟覺得有負擔，“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公司。”

走之前特意強調了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嗯，路上小心。”蔣文羽想起來送送他，被老管家和郁時嘉一起攔住。郁時嘉更是主動請纓，“我去送蔣大哥，沒問題的，我行！”

郁時嘉跟在蔣文濤身後，努力找着話題，基本上都是在說蔣文羽。

蔣文濤并不出聲，但也沒有無視他，偶爾還是會應一下。

等走到醫院門口，蔣文濤擡手示意他停下來，“就到這吧，你和文羽都好好休息，最近半個月别出門。”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不喜歡在醫院，等文羽的不良反應消退一些，就回家休息吧。”

“好的，蔣大哥，我一定照顧好蔣哥。”郁時嘉幹勁十足，“國棟爺爺說會教我的。”

“好。”蔣文濤的神情柔軟了不少，“那你加油。”

上了車，助理從後視鏡裡觀察到他的神情并不嚴肅，不由得說，“老闆，你對小郁先生的評價還不錯？”

“他？一個越努力越顯得笨拙的小朋友而已，但心思不壞。”

蔣文濤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工作。

比起小說裡動辄出去旅行，或是每天不是在約會就是在約會的路上的潇灑霸總，真實的霸總是很忙碌的。

蔣文濤自幼聰明，讀完碩士才24歲，碩士畢業之後就進入了集團工作，一直到現在的十二年裡，他基本上都是最早到最晚走的人。

除了保安，隻有他幾乎住在公司裡。

有句話說的很對，你的時間花在哪裡，你的未來就在哪裡，所期待的回報就在哪裡。

蔣氏在他手上，市值翻了三倍左右，也從輕工業實體産業發展為綜合化集團。

這是他窮盡一切努力所做到的成績，也是他驕傲的資本。

助理見狀，把車子開的更加平穩。

蔣文羽不太舒服的按住太陽穴，趁着郁時嘉不在，他和老管家說了一會兒話。

老管家握着他的手，輕拍他的手背，“你呀，和你哥一樣的犟，幸好我還能在中間緩和一下，不然我真是死了都閉不上眼。”

“呸呸呸，别說這種話，您和爺爺都會長命百歲的。”

“那就借你吉言，你的事我還沒跟老爺子說，怕他跟着着急上火，你爸現在天天借酒澆愁，老爺子就夠鬧心的了。”

蔣文羽聽到父親的消息，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畢竟他已經是成年人，早就不期待父愛了。

老管家看他不問，也不再多說，反而說起來郁時嘉，“果然還是年輕人，恢複得快，那小夥子的過敏症狀已經不太明顯，就好像從來沒過敏過似的，今天更是健步如飛的抱着你滿急診大廳跑，我喊了好多聲都沒叫住他。”

笑起來時眼角的紋路都是溫柔的，“不過，也多虧了他，不然你還要在外面耽誤一會兒，他啊，急的不行，把護士和醫生都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要病危的病人。”

說着，他摸了摸蔣文羽的額頭，“所以啊，我就想着，如果是他陪着你，也挺好的。”

蔣文羽感受着老管家掩藏在話裡的關心，和手掌的溫度，“嗯，他挺好的，也很喜歡我。”

看向窗外的天空，外面是碧藍色的，一片雲彩都沒有。

他心想，隻不過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