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六天。
不知對方用了怎樣的技術,居然好幾次都成功鎖定他們的位置,要不是火壤反偵察能力強,他們早被發現了。
真夠倒黴的。
該死的黃乙魚,都怪它。
“晚飯可以吃魚嗎?”慕朗山盯着自己窗前的幾條魚。
當時抓來是為了飼養,被黃乙魚折騰過後,他沒了養魚的興趣。
吃魚?可以是可以,但裴野不會做。
回憶起前幾天的話,裴野再度陷入尴尬。
好吧,人不能在不擅長的領域裝酷。
“吃魚罐頭吧。”裴野翻出好幾種類型和口味的魚罐頭,“醬香的香辣的甜口的都有,海水魚淡水魚也有。”
夜色漸濃,日光一點點消失在天邊。
瑪麗号上開了幾盞小燈,勉強看見腳底的路。
兩個人坐在台階上吃魚罐頭,沒少罵黃乙魚。
說什麼來什麼,當裴野第N次吐槽黃乙魚的時候,船尾又浮出一條黃乙魚,緊緊追着瑪麗号。
真狼狽啊,又遇到了。
夜幕沒有星星,隻有一輪月亮,光線還不是很好。黃乙魚借助夜色隐藏自己,它潛入海底,來到瑪麗号的正下方。
“把距離拉開!”火壤看見了,再次翻出狙擊槍。
都給她搞出經驗來了。
裴野丢下罐頭,連忙跑進駕駛艙控制船的方向和船速。瑪麗号的尾巴留下一排浪花,“轟隆隆”加速前進。
到底慢了一步。
黃乙魚一個沖擊,掀起船尾。
站在船頂的火壤趔趄,要不是腳勾住上面的欄杆,人已經掉下去了。
船身傾斜,物品齊齊向船頭劃去,慕朗山抓着欄杆往上蕩,火壤恰好從上往下跳,兩人合力,勉強平衡船頭船尾。
黃乙魚很會藏,竟躲在船附近。
火壤丢掉狙擊槍,一手掏手槍,一手撿起一條繩勾爪。
踩着欄杆騰空往船外躍,火壤飛向半空,腳底是流動的大海。
她這次連瞄準的時間都沒給自己留,對着黃乙魚的脊背中心直接射擊,“砰”一聲,子彈打中黃乙魚。
也不管到底有沒有擊中黃乙魚的脊背中心,火壤手一揮,繩勾爪纏上船頂的欄杆,她在墜入大海之前踩上船身,順着繩子爬回瑪麗号。
從起躍到射擊再到回歸,火壤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隻花了不到三十秒。
“速度拉到最大!”火壤喊。
“收到!”
火壤撿起狙擊槍,對旁邊的慕朗山道:“他們追來了,做好準備,逃不掉就動手。”
她開完槍之後瞟了一眼遠處,隐約看見一艘船。對比監控中戚集登上的綠寶石号,簡直一模一樣。
就是他們。
隻要綠寶石号上沒有聾子,肯定都能聽見剛才的槍聲。
果然是厄運的化身,黃乙魚一次次證明自己。
“嗯!”慕朗山掏出手槍。
小夥子這幾天已經被裴野安撫好了,别自責别自閉,火姐裴哥六得很,區區十幾個人不在話下,他打配合就行。
慕朗山也是真聽話啊,現在一口一個“火姐”“裴哥”,喊得順溜極了。
對方果然發現了他們,綠寶石号越來越近,那艘船上的燈火也越發清晰。
高處視野好,火壤扛着狙擊槍跳上船頂,趴在上面瞄。
黑夜對狙擊手很不友好,還好火壤不是一般的狙擊手。
眼睛自動調節焦距,狙擊鏡的十字準星和敵人的眉心完全重疊,一切準備就緒,隻要扣下扳機,火壤便可以完成首殺。
然而海底的危險還在。
黃乙魚受了傷,鮮血從傷口流出,很快被海水稀釋。它的确被打中了,但不是脊背中心。
因人而傷,黃乙魚十分憤怒,拼命追上瑪麗号,從海中躍出,身體向前傾倒,重重地砸在船尾上。
前幾天那條黃乙魚讓船身向船頭倒,這條黃乙魚讓船身向船尾倒。
咋,黃乙魚喜歡對稱美學?
黃乙魚身在船尾,它太重,就算三人都跑到船頭也無法平衡船身,這次得采取其他的辦法。
似是覺得一擊不夠,黃乙魚融入海水,複又起躍砸下。
這次砸得更狠,瑪麗号傾斜了快五十度,好多東西順着傾斜方向掉落,“撲通撲通”進入大海。
慕朗山找到一根木棍,跑下坡,試圖捅開黃乙魚。
被黃乙魚一折騰,敵人的綠寶石号靠近了。
火壤擡頭看,對方也有狙擊手,狙擊手在毫無幹擾的情況下完成了瞄準,不帶停留地扣下扳機。
子彈是沖着火壤來的。
高處方便射擊,也方便被射擊。
前有敵人下有敵魚,最好的方法是先處理掉其中一方。
小小的一顆子彈在夜幕的包裹下更具危險,不過在火壤眼中,那顆子彈連劃出的痕迹都有所記錄。
來了!
火壤一手拍在船頂,整個人騰空翻轉一圈,狙擊槍毫不猶豫地對向下方的黃乙魚。
這一次,火壤依然沒給自己留出瞄準的時間,并且果斷幹脆地扣下扳機。
漂亮的甩狙,趁它趴着不便行動,這一槍完美擊中黃乙魚的心髒部位。
“踹下去。”火壤對慕朗山說。
她抓住扶手往上跳躍,調整自己的位置,腳踩下面的欄杆,身體斜靠在船頂,舉起狙擊槍,将目标重新放在綠寶石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