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民口中的十來分鐘,林知言四人及跟拍攝影師足足走了二十分鐘還沒看到那塊牌兒。
攝影師看林知言氣喘籲籲的樣子,便調侃道:“元氣少女這麼快沒氣兒啦。”
“你少來這套,我可不受刺激......”林知言嘴上說着,腳步又加緊邁大些。
要說這些攝影師可真是體力活,一般人幹不了,扛着這麼大個機器還得跟上嘉賓的步伐。
幾人爬了将近三十分鐘才看到那村民說的指示牌。順着指示牌左拐,走了一會兒的灌木叢道,便能看見一片樹林。
林兒間鳥兒吱喳,樹蔭下還帶着涼風徐徐,神清氣爽。
明朗說:“開始找找吧,小心草裡有蛇。”
這林子裡的菌類可不少,但見手青愣是沒看着。幾人在林子裡面搜了好一會兒,一無所獲。
林知言找得犯困了,甭管是否故意,拿起一個菇子說:“我看這個應該就是了吧。”說完就扔進籃子裡。
明朗走了過來拿起來瞧了瞧,說:“這個不是。”并扔在一旁。
林知言隻能硬着頭皮再找。
明朗又叮囑:“拿了這些菇子,手要多用水洗洗,千萬别碰到嘴巴。見手青這些菌類本身也有毒素的,很容易沾到手上。”
施雯贊道:“明老師,您知道真多呀。”
明朗平時對着她們都不怎麼笑,這時卻罕見笑了笑:“沒有,就恰好知道些。”
許星星說:“怎麼沒見甄姐她們來啊。”
“去了别的地方找了吧,導演組又沒給線索。”林知言說。
剛來時的那一片區域基本找了一遍,幾人又往林子深處去。
要不是拍節目,誰又會這麼傻傻地聽了個路人的途說,漫山遍野的找幾個菇子。
每人都找了滿頭大汗,衣服濕透了汗水。
突然,明朗那邊傳來聲音:“我找到了,快過來。”
林知言三人問訊連忙過去。
明朗拿起一個紅褐色的菇子,并用小刀切掉一小塊。菇子的切口處本來是黃色,不一會兒就變成紫青色。
“看,這就是見手青的由來。錯不了了,這就是見手青。”明朗也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口中啧啧稱奇。
短時間的相處,林知言也不禁覺得明朗腹中有不少的詩書氣。
施雯看着新鮮便拿過來把玩,說着笑着一隻手便要去抹嘴邊的汗。
“小心,這東西真有毒。”明朗喝止道。
施雯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明朗苦笑:“你不用道歉,這是安全問題,注意好就行。”
林知言嘟哝了一句:“這東西這麼不安全,為啥還讓我們來摘。”
話一出口,明朗臉上當即有了異樣。
攝影機就在旁邊,林知言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
明朗為緩和氣氛,又說:“大家注意就好。見手青在當地屬于日常食物,經過高溫烹煮就沒毒了,所以不必要過于擔憂。”
他這麼一說,确實起到了提醒作用,還救了個場,不失主持人的素養。
見到了實物,大家也有了印象。隻不過這才發現一朵,粗略看幾米内也沒發現有見手青,要攢夠三斤可真不容易。
為提高效率,明朗鼓動大家分開去找。幾人隻能地毯式地搜索。
此時還在下午,烈陽正盛。林知言的發梢都已濕透。
要長時間的彎着腰,因練舞留了舊患的許星星隻能扶着腰繼續。
林知言看了,讓她先休息一會兒,許星星卻擺手說不用。
就這樣忙活了很久,彼時已至斜陽,大家将搜集到的見手青放在一處,估算着也差不多到三斤了,這才停下來。
雖然導演組沒有告知農貿市場的路線,但是剛才所遇到的指示牌有标志農貿市場的去向,是以幾人順着原路返回,并按照指示牌的指引往上而行。
将近黃昏,黃日餘晖穿梭林間,樹蔭之下已經漸漸寒涼,林知言不由得打了哆嗦。
“完了,好冷,咱們沒帶衣服,到了山上要挨凍了。”林知言抱怨。
明朗解下腰上的薄外套,說:“我這有件衣服,你們誰冷就先穿着。”
“我不冷,先扛扛。”林知言說。
施雯、許星星也說不冷。
“那你們到時候覺得冷了就問我要啊,攝影老師那裡也有件衣服,輪流穿吧。”明朗又叮咛。
“是的,明老師......”三人齊聲回道。
明朗雖然話不多,但是應該照顧嘉賓的事情還是會盡到。
越往上走,道路越偏僻。路邊時不時都會有些小土丘。
林知言正爬山爬得氣喘籲籲,攝影師卻走上來說:“你看看前面是個啥?”
“就是個土坡,有啥。”林知言不屑道。
攝影師又說:“你不知道吧?”
“知道個啥?”林知言說。
攝影師先是故弄玄虛地一笑,然後在林知言耳邊輕輕道:“那是埋冢之地。”
攝影師說的比較文雅,林知言一聽頓時背後一股涼意。
“你...你别瞎說呀,這哪裡是那個......那個啥......”林知言一陣哆嗦。
那邊的施雯和許星星離得遠,沒聽清,還湊過來問八卦。
“說啥呢?”施雯問。
林知言手指搖搖晃晃指着前方:“攝影大哥說,那個是人家的...人家的那啥......”
許星星和施雯聞言心裡發毛。
林知言剛說完連忙懊惱地拍打自己的手掌,胡言亂語:“哎呀,我怎麼這麼蠢呀,手指彎了怎麼辦......”
“哎呀,我不敢看了......”施雯連忙扭過頭去。
許星星也是戰戰兢兢的:“大哥你亂說的吧,今天還有人随便亂葬的嗎......”
攝影師還在起哄:“有些地方比較迷信,現在還是有很多土葬的。”
他這一說,山間突然飄來一陣涼風,林知言三人頭皮瞬間發麻。
三人兩腳都哆哆嗦嗦的,已經不敢再往前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明朗倒若無其事,說:“别聽他瞎說,那個肯定不是,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三人擡頭望向天空,天色已經暗沉了大半。人人的腦裡已是迷迷糊糊,胡思亂想。
施雯挨着林知言說:“言姐,我真的好害怕呀。”
“怕啥呢,不是有我們在嗎,真有什麼我們給你頂着,”明朗轉頭又對攝影師說:“你怎麼每次有女嘉賓都要吓個沒完。”
攝影師偷樂着,不再吭聲。
“欸,知言,前面是不是有東西在動呀......”許星星疑神疑鬼說道。
“你閉嘴......”林知言啐了一口。
“剛才那邊的樹真的在動......”許星星兩眼恍惚說
“真的别說啦,我害怕......”施雯死死抱着林知言。
“我跟你們說呀,這個隻要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林知言還擺個手印,嘴裡叨念。
不知不覺,三人走在了最前面。
看出端倪的明朗勸道:“你們不要再往前走啦......”
隻是三人已經神思錯亂,壓根沒聽到明朗的叫喚。
“喲,拿命來......”蓦然間有一個聲音從林裡蹦出來。
“啊,媽媽呀......”三個驚弓之鳥聽到聲音撒腿往回跑。
明朗和攝影師無動于衷地看着三個傻子發瘋。
“哈哈哈......”隻見路邊站着個女孩正捧着肚子大笑。
是武美宣。
這時甄虹、張菲兒、楊紫雲和她們的攝影師也從林子裡出來,笑得合不攏嘴。
林知言三人發現被耍了,直接沖上往武美宣的腦門招呼,幾人扭打在一起,場面混亂。
武美宣招架不住,假意讨饒,趁三人不留神夾起尾巴就溜,三人在後窮追。
武美宣跑上一土坡上,撿起地上的石子,叫嚣說:“别來啊,再來我就扔下去啦......媽呀,疼死我了......就開個玩笑,這麼狠毒的打......”
三人見武美宣手裡有家夥,也不敢貿然攻上去。
許星星當即用緩兵之計:“你先下來,我們不為難你,等我們動手就不客氣了。”
武美宣當然不相信這鬼話,随即向遠處呼喊:“你們過來幫幫我呀,我被打都不幫忙。”
楊紫雲看戲正來勁兒:“你自己作的惡,還想我們背鍋呀,我們不拉偏架。”
“但主意是你們出的呀。”武美宣道。
林知言瞥見武美宣想轉移注意力開溜,連忙指揮兩人:“先對付她一個,她想跑!”
林知言、許星星、施雯各守一個方位,不讓武美宣有逃跑的間隙,随即緩緩往上合圍。
武美宣被逼急了,撿起碎石子往她們腳上扔。
石子砸得腳生疼,三人隻得又退了下去。
雙方僵持之際,林知言心生一計:“哎呀,武美宣,你麻煩啦,晚上小心有人來找你呀......”
武美宣一副識破詭計的模樣:“少來......”
這時林知言倒不再往上趕,還故意讓出一條路來,反問:“你不知道嗎?”
“知道啥?”
“你站在人家的房子上面啦。”林知言煞有介事說道。
“人?什麼人!”
“既然不是會動的人,那肯定是不會動的那種......”林知言挑起眉毛壞笑。
武美宣一聽臉黑了大半。
許星星也附和:“是呀,現在還是有土葬的文化,你這是對先人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