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桃不解。

觀奢放下茶壺，站起了身，“小姑娘，要不要來幫我個忙？”

“什麼？”洛春桃捧着茶杯望向她。

觀奢道：“來幫我疏導幾個哨兵，如果成功的話，今天這趟就不收取你們的費用了。”

洛春桃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明明剛才觀奢領着自己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小太陽帶着谷霄他們去後殿“付費”了，怎麼現在又說疏導哨兵可以免單？

但，想到來之前那個畸變哨兵的話，洛春桃再怎麼也知道，免單對于他們而言，肯定不是一件壞事。

如果支付的方式真的是燒香的話。

因此，洛春桃隻是稍微思索了一會兒，便應下了觀奢的提議，“好，我試試，去哪裡疏導他們？”

正好也可以試着用新的方式去疏導哨兵，洛春桃心想。

她不知道的是，觀奢提出這樣的請求，打的也是和她一樣的主意。

都不過是想看看洛春桃的疏導能力究竟如何。

觀奢勾了勾嘴角，“跟我來。”

——

穿過巨大到洛春桃至今都未能一睹全貌的神像，觀奢領着洛春桃穿過一條窄窄的走廊。

在幽暗微弱的油燈指引下，她們的腳步回聲傳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偶爾碰到挂在牆面上的木牌，木牌之間還會發出沉悶的響聲。

洛春桃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在上個失落區的遭遇，恍惚間似乎又陷入了那個沒有方向的黑暗，她不禁摸了摸手臂。

觀奢在一面被鎖得嚴嚴實實的大門前停下腳步，清脆的開鎖聲響起，厚重老舊的大門吱吱呀呀地被推開。

“走吧，小姑娘。”

洛春桃一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這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房間裡錯落着許多銀杏樹，每一棵都足足有十人合抱大小。

更重要的是，每一棵銀杏樹上，都用極為粗長的鐵鍊子，嚴嚴實實地綁住了一個哨兵。

那些哨兵的狀态看起來非常糟糕，洛春桃隻是掃了一眼，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帶着非人的特征。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還藏在自己房間裡的那條大蛇哨兵。

向導的信息素于哨兵而言，猶如血腥之于海鲨。

在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哨兵們全都睜開雙眼，虎視眈眈地望向洛春桃和觀奢，低吼着掙紮起了自己的身上的枷鎖。

鎖鍊的摩擦聲一時間不絕于耳。

洛春桃被這一個個似人非人的物種盯得發毛，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觀奢習以為常，她走到一個脖子上已經長滿棕色鬃毛的哨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下手毫不留情。

“阿佗城的哨兵被判死刑的污染度是95％，這個數字比其他城區要高得多，”觀奢無視手下哨兵直愣愣盯着她的眼神，冷靜地進行着疏導，“雖然阿佗城對哨兵的約束沒有那麼多，但哨兵的污染度突破80％之後，必然會出現畸變。”

洛春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哨兵在觀奢手下，從兇狠呆滞，到合上雙眼休息。

哨兵原本已經長到臉上的絨毛，也消失不見了。

這顯然是觀奢的功勞。

觀奢放開這個哨兵，又順手抓住一個頭頂已經長角了的哨兵，對洛春桃繼續說道：“阿佗城再包容，也不可能讓一個個畸變形态的哨兵在城裡亂晃，所以，會有人将他們送到這裡——”

“熬得過去，就回家，熬不過去……我也隻能送他們去往生。”

哨兵的犄角透明了一點兒。

觀奢放開他，轉過身來對洛春桃道：“平時來我這兒疏導哨兵的向導不多，我一個人确實也有心無力。小姑娘，可以試着幫我疏導那麼一兩個哨兵嗎？免得他們污染度又升高，我還得遣人送他們去城郊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