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舟寒屬泥鳅的,見一次兩次都刺不中他,逸然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心浮氣躁的後果便是,他出招方式越來越淩亂,破綻也越發明顯。
過程中,逸然吃力的往風婷那邊投去一瞥,卻見對方的注意力從來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楓舟寒。
他的拳頭緊了又緊,眼底湧現出不甘。
其實以楓舟寒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一招,在逸然距離他隻有五步的時候便可定輸赢。
但沒必要,過早暴露實力于他而言并沒有好處,何況如今他不在宗内,跟落單沒什麼區别。
暴露實力相當于連身份一塊暴露了,到時各大勢力與門派得知消息,還有他的那些仇家,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逸然冷不丁倒退好些步,直到他将劍尖插入地表,地面磨出幾米長痕,他才堪堪穩住身形。
風婷被身後那人戳了幾下,她突然回過神。
傾慕的目光來不及從楓舟寒身上收回,連忙跑去逸然身邊将他攙扶起來。
末了,楓舟寒撣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悠哉悠哉地回到江眠身邊。
“服嗎?”
逸然把劍一扔,伴随着刺耳的叮當聲,修長的劍身消失于衆人眼前。
此刻他看楓舟寒的眼神,像是看鬼一樣。
“你你你……你怎麼會是金丹期巅峰?!”他哇得一聲叫了出來,音調洪亮,甚至傳出了百米之外。
董池瞳仁微縮,一絲絲詫異之色攀上眉梢,被他迅速遮掩下去。
風婷雙手合十,緊緊貼在心口,那裡藏着一道白衣卓然的身影。
在他光芒的映襯下,就連逸然小侯爺也稍顯暗淡。
逸然那聲吼,成功拉回了衆人思緒。
經此一戰,他們個個目瞪口呆。
要知道,逸然小侯爺可是帝都城中最心氣最為高傲的主,從小錦衣玉食好吃好喝供着,尤其看中自己的尊嚴臉面。
而現在小侯爺親自承認了楓舟寒的實力,這意味着什麼……
他們紛紛屏住呼吸,目光彙聚于他,那個站在樹林中央身姿翩跹的神祇少年。
“他……他到底是誰呀?就憑這相貌和實力,我不可能沒見過的。”
“不會是哪位大人的私生子吧?”
“年紀輕輕便是金丹後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能嫁與這樣的郎君,此生也算無憾了。”
……
楓舟寒神色無異,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一如往常平靜疏離,隻是墨眸中凝着些許不解。
“早前便警告過你,為何不聽呢?”
就連江眠也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方才為了不引人懷疑,楓舟寒刻意壓低了實力。
從煉虛期硬生生壓至金丹初期,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逸然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清亮的眸此刻淬着怒火,瞪了眼楓舟寒:“你究竟是誰?我為什麼沒有見過你!”
是誰?楓舟寒定是不可能告知真名的。
他在腦海中思忖一番,淡定地吐出三個字:“韓洲楓。”
“好、好得很!”逸然一手狠狠抹了把鼻子,“你算是惹到我了,小爺我跟你沒完,咱們走着瞧!”
逸然拽過風婷的手腕,那塊皓白嬌嫩的肌膚很快被勒出紅痕。
她吃痛着悶哼一聲,幾滴小淚珠挂在眼角睫毛上,令人心生憐惜。
風婷一步三回頭,凝望着楓舟寒的眉眼,臉上全是遺憾與不舍。
見狀,逸然終于忍無可忍,扯了幾下風婷的手腕,态度前所未有的強硬。
“不許再看他!”
逸然這聲威魄力十足,風婷抖了抖肩,垂着腦袋被逸然拽遠了。
人群中,小姑娘皺了下眉。
“那位便是傳說當中與逸小侯爺結親的風家女嗎?都說那位風家女鐘情于逸小侯爺,如今看來……倒是有些不同呢。”
“什麼鐘情,什麼非逸小侯爺不嫁?”另一道鄙夷的聲音嗤笑,“我看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風流女子!”
有些脾氣差的直接罵出聲。
“誰不知道這些年裡風家傳出來的那些醜聞?”
……
董池深深盯了一眼楓舟寒,轉身邁開左腳,追随前方二人離去。
逸小侯爺離去,不少人暗中松了口氣。
楓舟寒金丹期的實力誘惑實在太大了,方才有小侯爺在他們不好搶人,現在人走了,不少人朝兩人蜂擁而至。
楓舟寒與江眠被擠在人群中央,成了這片林子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韓公子,跟我們一隊吧!我們定不會虧待于你!”
“呸呸呸!憑什麼跟你們?誰不知道你們翟家出了名的自私自利?萬一遇到危險你們拉韓公子出去擋刀怎麼辦?”
“呵呵,那你們崔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前些年你們崔家長子濫情不舉的事情,整個帝都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人不服,扯着大嗓門高喊。
“你——”崔家的人一個個攥緊拳頭,臉色漲紅,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反倒一旁的青衫少年擺了擺手:“都别争了,你們争來争去有用嗎?決定權又不在你們?”
少年一席話倒是點醒了衆人,他們齊刷刷盯着楓舟寒,目光明亮透徹,滿懷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這些人為了跟他組隊,什麼帝都密辛、家門醜事甚至那些不堪入耳的風流事,全都像抖篩子一樣抖落了出來。
楓舟寒心裡的小人無奈扶額,一頭黑霧。
“我不組隊,隻跟他一起,大家散了吧。”
楓舟寒嗓音清列好聽,知道江眠不喜接觸,特意隔着一層衣袖牽起江眠的手,兩人穿越層層人群,往密林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