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我發小,憑什麼替别人說話?!”逸然氣不過,一拳砸在樹幹上,那棵共兩人合抱的大槐樹轟然倒塌。
董池在原地站定,就這麼看着逸然的拳頭擦過他的臉頰,同時一陣強風吹起兩側碎發。
而他從始至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穩定得令人害怕。
逸然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有了先前那個可惡的韓洲楓在,導緻他看到這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就窩火。
此刻他看董池無比不順眼,不僅因為董池為韓洲楓說話,更是因為他在董池的身上看到了韓洲楓的影子。
作為他逸然的好兄弟,憑什麼跟他仇視之人相像?一時間,逸然怒火劇增。
誰知,董池不怒反笑,身子微微前傾,故意往逸然臉上湊,後者盯着他明晃晃勾起的唇角,怒不可遏。
無視掉逸然怨憤的目光,董池面露諷刺,嘴角的笑越發張狂,他在逸然耳邊壓低聲音:“再不對你的小未婚妻采取措施,你會後悔的,那後果你承受得了嗎?”
董池示意逸然看向前方三人,此刻風婷一改之前的挫敗,正喋喋不休、笑意吟吟跟小雲雀一樣叽叽喳喳說着什麼,嘴巴一張一合,眉飛色舞。
逸然扔下他的衣領,兩隻手陡然握成拳,心髒像是被萬蟻啃噬,心痛難耐。
他撇下董池獨步追上前方三人,卻在臨近時聽到風婷口無遮攔——
“原來公子還聽過弦陽草,若不是這次塞北王府提及弦陽草的事,我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等奇草!”
驚喜之餘,風婷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公子可知,陵西村這片森林為什麼突然來這麼多人嗎?”
楓舟寒不解地望過去,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風婷掩唇,嘻嘻一笑:“那是因為,他們都是為了弦陽草而來。”
逸然:“!!!”
沒等他伸手阻止,楓舟寒難得轉頭搭上了話:“不就是一棵能夠鍛體的草,有什麼稀奇的?”
“能鍛體已經很厲害了,平時族裡連玄級洗髓丹都不輕易拿出來給我們用,隻用最次等的,而且我聽說弦陽草不僅能鍛體,還可以——”
風婷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正說到興奮處,突然被逸然的悶咳聲打斷,她抖抖肩膀,小心翼翼看看逸然後移開視線,瞬間安分。
楓舟寒面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原本他還想通過風婷問出點什麼來,然而有逸然在一旁虎視眈眈,看來此法是行不通了。
不過聽方才風婷的意思,難道弦陽草并非鍛體那麼簡單?若真是這樣,那這片林子忽然多出這麼多人搶奪弦陽草便說得清了。
楓舟寒藏在衣袖下的手暗暗摩挲,眸光亮了一瞬,眨眼間,那抹神采被他不着痕迹地掩蓋下去,同時攥緊拳頭。
這株弦陽草,他必拿下!
臨近夜晚,幾人随便在樹林裡搭了頂帳篷,架起柴火堆準備燒火烤肉。
逸然在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隻死狍子,袋子捏在手中朝楓舟寒揚了揚,眉梢上挑面露得意。
他将死狍子分成大小均勻的三塊,分别用樹枝串起來,風婷逸然董池各一塊,獨獨沒有楓舟寒與江眠的份兒。
望着火堆對面靜坐的兩人,逸然臉上的輕蔑之色不加掩飾,他冷笑:“這可是最為珍貴的空間儲物袋,世間少有價值連城的寶貝,某些人這輩子恐怕摸都摸不到吧?”
“哦不,或許某些人連空間儲物袋都沒聽說過呢!”逸然誇張地捂住嘴,極其高調地把儲物袋收了回去。
動作幅度很大,生怕楓舟寒看不到似的。
楓舟寒默不作聲,不屑于與這個幼稚的家夥計較,隻見他一手探進衣袖,巴掌大小的黑色袋子被他拿出來,上面的金色細紋幾乎戳瞎逸然雙目。
他難以相信地瞪大雙眼,上下唇不斷打顫,半天“你”不出别的字。
“看這金紋浮動的強度,這這這——這是足足有一個書房大小的儲物袋?!”
儲物袋也分大小,相應的,空間術師也分等級,級别越大的空間術師所創造的儲物袋的空間也就越大,袋子上的金色細紋也就越強。
可想而知,這對逸然是怎樣的沖擊?
逸然摸摸自己側邊臉頰,隻覺得火辣辣的疼。
楓舟寒無視掉身旁震驚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從裡面掏出兩條胖魚。
學着逸然先前的動作用樹枝将魚串起來,他和江眠一人一串。
楓舟寒拿着儲物袋抖上幾抖,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悉數抖落出來,江眠好奇拿起兩隻瓷瓶,标簽上寫着“鹽”、“胡椒粉”。
這十幾隻瓶子,無一例外全是調味料品。
對面三人目瞪口呆,震驚還未從他們臉上褪去,楓舟寒提着袋子的手又是一抖,十幾條魚一窩蜂從袋中掉出,看得他們眼花缭亂。
而江眠也異常配合,乖巧地将它們條條串起置于烤架上,樂滋滋烤起了魚,放調料之餘猛吸口氣,兩眼直冒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