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月光殿。
月光正濃,夜色中浮現出兩人等在門前的身影。
個子小小的藍發歌姬推搡了一下身側的紫發歌姬,同時百無聊奈地耍了一下手中的信封,“沐姐,我怎麼感覺她今夜不會回來了。”
紫發歌姬不動聲色地把信封從于莺的手中接了過來,幫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手臂,“若是你有這種感覺,如何會等在這裡。”
于莺低頭抿嘴,似乎被說中了心事。
“你一向不相信命運,因此不喜祭司的占蔔,可于莺,我了解你。”沐然将于莺的腦袋用手轉了過來。
“你雖不相信祭司,你卻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心裡認定了這個人是值得托付的人,才願意為她們牽線搭橋——”
“就算她今夜遲遲未歸,你也一定在心裡為她找好了原因,不是嗎?”
“沐姐,你好讨厭……”于莺側頭避開沐然的那雙含情目,一下子撲進了沐然的懷裡,沉浸感受沐然平穩而有力的心跳。
沐然說她懂她,可于莺卻覺得沐然并沒有完全懂她。
否則,怎麼連她心悅她都沒看出來?還把這次二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冠上為了幫助普憐的名義。
被抱着的沐然亦不知道于莺想的是什麼。
被人撲了個滿懷,沐然無言,隻是眼神低垂,憐愛地撫摸着于莺的頭發。
這樣的歲月靜好不多了。
于莺擡眼,瞥見沐然慈愛的目光,不知怎得把圍在沐然後側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一點。
同時,心髒跳得越發快。
她的沐姐如此遲鈍,或許,她該再勇敢一些。
于莺擡頭,看向了月光下沐然那道仿佛閃着光的嘴唇。
她踮腳,想要順從自己的欲望。
“于莺,沐首席!”
于莺動作一僵,把沐然從她的懷抱中放了出來,轉身,果然看到那道紅色的身影。
此刻,薇諾娜正沿着街巷朝着二人跑來,腳步生風。
許是因為直接見到了打擾她的對象,于莺更加無語,“你還知道回來。”
“你不會在騎士院裡看到好看的女生,忘了普憐今日會來信吧。”于莺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沒看到有什麼好看的女生。”薇諾娜沒聽出來于莺的暗諷,“快把信給我!”
于莺搖搖頭,嫌棄從臉上溢出,遞信的手上動作卻一點也沒慢。
信一到手,薇諾娜仿佛終于安定了一般,一路上來急躁的心情都變得萬分平靜了起來。
這半月之期,對于薇諾娜來說雖然不長,可一日普憐在那粉楓騎士團的手中,她便一日不得安寝。
這信件是她唯一得知普憐安好的渠道。
時間緩緩流淌。
月亮垂立天空中,薇諾娜連同陪在一側的于莺和沐然一同莅臨月光下,共享遠在天邊的小歌姬的思念之語。
另一邊。
騎士街。
今日新招收騎士的房院大門緊閉,蒙上一層陰恻恻的色彩。
森裡立在院内,清冷的月光從她的身旁略過。
獨獨沒有照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影看着孤高而陰冷,與平日裡薇諾娜看見的森裡氣質大相徑庭。
此刻,森裡背靠牆壁,和叩伏在她身後的人對話。
“你是說,那個人突然叫我把索羅亞的女兒綁回去給他?”森裡捏住一條從牆上翻越進院内的小鳥,聽着其劇烈掙紮的叫聲,轉身,漫不經心地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黑色的膿瘡,臉更是爛到看不清腐肉裡的五官。
顯而易見,這是個典型的外族。
“是,主是這麼說的。”
“主還說,說您要是這半月再沒有進展,就——”
“就什麼?”
就,就不用回去了。”
手中的小鳥驟然沒有了聲息,墜落地下,森裡的語氣猛地轉陰,其中像是藏匿了一隻身懷劇毒的蟒蛇。
“不用回去?他又何曾在乎過我回去了沒有!”
“要不是為了外族的大計,我又何苦來此蟄伏,他還如此這般變本加厲!”
匍匐在地上的人一抖,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主子,還真是如同傳聞的那般,陰晴不定。
站着的森裡不知道下屬在想什麼,她也不需要知道。
她摸了摸身上剛拿到的騎士勳章,将她收回自己的兜裡,眼神一暗。
她早就知道索羅亞的女兒是誰了。
身着幹練小西服的薇諾娜驟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又憶起了那一天在酒樓的初見。
她為了一個戲子,從二樓一躍而下,溫柔地将那個戲子扶起。
那輕盈充滿力量的身影一直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
這之後,和她接觸的每一刻,都加深了她對于力量的理解。
她會把她帶回去給那個人的。
但不是現在。
月光郡的暗部還沒有安置完善,她也沒有修煉出可以用來絕對壓制她的空間之力。
“告訴他,不出一個月,我一定能控制住月光郡。”
“其餘時間,你們這些許人不許再出現在我的眼前礙眼!”
森裡呵斥這人的同時,院外一陣疾風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