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愛吃魚。但珺璟山莊建在山上,兩天送一次菜,四天能吃上一次魚,今天餐桌上正好有魚。
玉珩對魚并不偏愛,平常都會把魚幾乎整條留給幼青。
吃過飯,水也都燒好了,廚房的啞仆幫她将水搬到房裡,幼青道過謝,轉身進屋裡一開櫃子,才想起來昨日将最後一包藥粉用完了。
往常岐天老人總是提前兩三日将接下來一個月要用的藥粉按日包好送過來,她從未為這事操過心,今天冷不丁對着空空如也的櫃子,一時間犯了難。
也不知道岐天老人還在不在珺璟山莊。
幼青正要出門去尋,房門被輕輕扣了兩下,她走過去開門,站在門外的赫然就是岐天老人。
“岐老。”幼青連忙行禮。
岐天老人擺擺手,把手裡提着的一捆藥包遞給她。
“我給你換了藥方,往後就泡這個,這個泡起來應當沒有以前難受,但會有些夜裡口幹盜汗,燥熱之類的反應。”
幼青接過藥包,頓了頓,道了聲謝。
岐天老人還是擺手,“這種藥隻需泡一炷香就夠了。”
有點點點頭,抿了抿唇,輕聲問:“這藥泡着,應當也有避子的功效吧。”
岐天老人看了幼青片刻,“自然。”
幼青松了口氣,又說:“謝謝岐老。”
岐天老人被幼青謝的心煩,一甩袖子,“泡吧,泡完了玉珩還在等你呢。”
幼青耳尖一熱,岐天老人已經拂袖而去。
她将門關上,拆出一包藥來。
這次的藥光是聞着就要比以前的好聞不少,以前的藥她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腥臭味,而這次的藥卻隻有藥草的清苦味。
幼青将藥粉撒進水裡,脫下衣服,慢慢沉進了水裡。
一炷香之後,水已經涼到溫熱了,幼青從水裡出來,在旁邊幹淨的水裡擰了汗巾,将身上擦了一道,匆匆将衣裳穿上,就往玉珩的房裡趕。
外頭已入了夜,初春的晚上,春寒料峭,她身上還沾着些水,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趕到玉珩房門門口,幼青背後又出了一層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岐天老人的一番話,幼青覺得自己這會兒是比往常要不耐熱一些。
她在門口站定,想等着氣喘勻再擡手敲門,門卻自己先開了。
玉珩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大抵也剛沐浴過,頭發垂落在身後,身上隻披着一件略顯單薄的長衫。
幼青一愣,話卻先說出了口,“外間風涼,公子切莫着了涼。”
玉珩眉梢動了動,往後讓開一步,“進來罷。”
屋子裡的陳設簡約而華貴,但幼青看了一年,也看夠了,進門之後就低着頭,等玉珩往床榻走。
幼青跟在玉珩身後走到床邊,又轉過頭來看向桌上燃着的蠟燭。
“奴婢将蠟燭熄了吧。”
玉珩沒攔着她。
幼青走過去小心的将蠟燭吹熄,但今晚的月色很亮,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還能模糊的看清立在床邊的身影。
她頓了頓,慢慢走過去,将衣衫解開來。
剛入春,屋裡的地龍前些日子剛停,這幾日還是有些寒涼的。
幼青剛脫到内衫,就被人扣住了手。
“夜間寒涼,就這樣吧。”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應了一聲,脫下鞋襪躺到床上去。
玉珩的床榻比她自己的軟的多,這一年裡她晚上在這兒睡得次數也比她睡在自己床上的次數多得多。
一開始幼青比現在還怕玉珩,結束之後總強撐着回自己屋裡,但玉珩看她走路都蹒跚,時常會留她休息。
在她休息着就睡過去了幾回之後,她察覺出來玉珩似乎不大介意将他的床榻分她一點。
但幼青知道自己的身份,偶爾玉珩動作輕一些,結束的早,她還是會回自己屋子睡。
幼青的手悄悄捏住了身下的床單,希望今日玉珩也能輕一些。
玉珩也脫了鞋襪上床。
幼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放在身側的手捏着床單,眼睛閉着,腿稍微張開一點,一幅慷慨赴死的模樣。
幼青被他們救下時剛及笄,尚未婚配,一個被人伢子拐來賣進府裡的小丫鬟當然也沒人教過她男女之事。
她隻知道每月會來葵水,卻不知道來葵水才能受孕,後來岐天老人配藥讓她葵水不再來了,她也隻想着不用洗月事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