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拿了一塊,反過來同幼青道謝,“謝謝。”
“這本就是公子買的,用不着同我說謝謝的。”幼青小聲說着,一邊将剩下的一塊糖收好。
“但我送給你當作獎勵,這就是你的。”玉珩一本正經的說,“你再将它分享給我,道謝是應當的。”
幼青說不過玉珩,耳熱的擠出一句:“不客氣。”
玉珩将糖放進口中,清甜的味道在唇齒間化開。
玉珩沿路又買了些茶點,就牽着馬去了客棧。
客棧裡的人不多,這兩年魔道越發猖獗,就算是走官道,有镖師護送,貨物也有被劫的風險。
商人的生意愈發難做,镖師的性命每次都得拴在褲腰上,客棧裡人少也不奇怪了。
玉珩同幼青走進去,支着下巴在櫃台後頭假寐的店小二一個激靈,掰開眼皮看到面前的兩人,微微一愣,随即問道:“兩位要住店?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幼青擡頭看向玉珩。
“一件上房。”玉珩說。
幼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店小二已經應了下來,“兩位同我來吧。”
店小二帶他們到了房門口,推開門說:“兩位住這間吧。”
玉珩往裡面瞥了瞥,“勞煩先給我們燒桶熱水上來。”
店小二點點頭,“沒問題。”
店小二轉身離開,玉珩帶着幼青進去帶上了門。
上房雖叫上房,但也遠比不上珺璟山莊,隻不過肯定要比昨晚借住的地方好得多,至少這裡的床榻夠寬,上頭鋪着軟褥。
玉珩走到窗邊,将窗戶支開,外頭正好對着街道,他望下去時,一個站在道邊的男子正好擡起頭望過來。
男子的目光在對上玉珩之後一頓,很快若無其事的移開,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之後,轉身離開,走出了玉珩的視野範圍。
玉珩神色不變,轉過身,見幼青坐在桌邊,動作拘謹,像是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他走過去時房門正好被敲響,店小二将茶水送進來,出去前說:“熱水很快就拿上來,兩位稍等。”
“有勞。”玉珩說。
桌上放了茶水,幼青總算找到點事情可做,她倒了兩杯茶,捧着自己那杯慢慢吹涼。
玉珩在幼青對面坐下,卻沒動桌上的茶水。
“一會兒熱水送上來之後,你先沐浴洗漱,若是累了就先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不在時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用過的水也等我回來之後再叫人收走,知道麼?”
幼青點點頭,擔憂的問:“是出什麼事了嗎?難道是魔道的人追進城裡來了?”
玉珩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說:“我會處理,别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總不能說不擔心就不擔心。
玉珩雖是曾經是一劍斬落魔道魁首正道第一人,但現在身中蠱毒,沒法動用内力,若是真遇上強敵,估摸着是兇多吉少。
幼青既擔心自己,也擔心玉珩。
但她最後隻能說一句:“公子多加小心。”
玉珩微微颔首,“我會的。”
店小二很快将熱水送了上來,玉珩等店小二離開之後,叮囑幼青等他出去之後将門拴好,才出了門。
幼青連聲應下,等玉珩出去之後,栓上門,将窗戶也掩上,壓着内心的忐忑不安泡藥浴。
下山兩日,幼青一趕路就出的一身汗,她總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前怕熱多了,大概是換了新的藥材的緣故。
幼青按下思緒不去想這些,慢慢将身上的衣物脫下來。
到最後的襯褲,上頭的皮已經被磨破了,蹭開了一片淡紅色的血漬,幹涸的血漬還把它和皮膚粘連在了一起,扯開來時疼的幼青倒抽冷氣。
好在破皮的地方沒再流血,幼青松了一口氣,倒進藥粉踏進浴桶。
一炷香之後,幼青起身擦幹身子,用幹淨的汗巾把濕發裹起來,用之前留出來的水将弄髒的衣物都洗了。
但屋子裡沒處晾,幼青隻能先搭在屏風上。
都收拾好,幼青才坐在床沿上,從自己的包袱裡翻出從山莊裡帶出來的傷藥,小心的抹在傷口上。
傷藥是岐天老人給她的,以前用來擦被玉珩弄傷的地方的,就連她之前做茶點時不小心割到手,抹上藥膏,第二日就能結痂。
隻不過剛抹上去時清涼到刺痛的感覺總是難忍的,幼青又熱了一身汗出來,收起藥膏,慢慢絞幹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