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稍有些憂郁不解,非常的不解。但又不算質問,是那種隻要他說了她就一定會信的問。
這個廣闊的客廳原本該是勢力分明,三派站位分别,樓梯方的餘川亦鏡和他同區的高馬尾女生,蘇狸為首的四人,以及蘅音音為首的一群人。
蘅音音假意幫蘇狸,原本的意味是想引得餘川亦鏡和他們打起來的,卻沒想到發生了這個“兄妹相見”的意外?
于是在場的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她确實是沒有想到的,因為這根本不可能,她和蘇狸認識十多年了,從小就認識,蘇狸一直是獨生子女,她爸媽還能憑空給她變個哥哥出來不成?
但是現在主要的問題是不管他們是不是兄妹,就剛剛餘川亦鏡看到蘇狸那一刻就收回手上的火球這一點,情勢不就發生了轉變?
他一開始對他們敵意那麼重,對蘇狸卻明顯沒有一點敵意啊。
餘川亦鏡從這邊回神,邁步下了樓,最後幾階台階被他走完,他往蘇狸這邊走的,高馬尾女生見他下樓也立馬跟着他下樓依舊跟在他身旁。
他從原本的高點,那時是蘇狸和蘅音音面對面在加上旁邊的餘川亦鏡,現在是他走到這邊,成了他和蘇狸他們幾人面對面。
雖是面對面,但中間還是拉開了一點點距離的。
他頑劣的笑着,“不過幾年沒見?你不認我,傷心的可是柳姨。”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蘇狸人一瞬往前,手上的刀橫劈向餘川亦鏡。
他輕松擋開,原本就一直跟在他旁邊幾乎寸步不離的高馬尾女生比他反應的還快就要出手攻擊,但被他攔開了。
蘇狸身後三人自然不知道她怎麼就忽然和他打起來了,一時你看我我看你在想要不要上去幫忙。
翩槐兒倒是十分幹脆,她留下一句,“考慮什麼。”,就擡手甩着棒球棒往前一上。她自是要去幫蘇狸的,但那個高馬尾女生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她的面前,阻止她過去。
于是她們倆個又打了起來。
費索本是在想蘇狸和那餘川亦鏡的關系的,現下翩槐兒都出去了,他腳上的步子也動了,隻不過剛邁出一步,便又停住了。
歸伊拉住了他,“既然都認識,就沒必要了。”
既然蘇狸和他是認識的,他們就沒必要再上前将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化了,打個架而已,打不出人命沒事的。
蘇狸往後一退,她再次擡手,遠處長桌那邊桌上的茶杯随着蘇狸手上的控制應聲落地,而後無數片茶杯碎片随着蘇狸伸出來的手往這邊飛來,全部一瞬間刺向餘川亦鏡。
餘川亦鏡躲開她第一下刀的攻擊時,那把刀被他彈開飛落在地的,這些玻璃碎片從一側而來,他側身躲開,那些玻璃碎片從後面轉了個彎又朝着他再次刺來。
他一隻手撐着一個台階,整個人從這邊翻了過去,他人一翻就翻到了蘇狸的身旁,他嘴角幅度很大,本該是明媚的笑容被他笑得惡劣意味十足,“你眼瞎啊,你居然第一時間沒認出我。我那麼大名鼎鼎......”
蘇狸當真無語。他這邊躲邊攻擊的方式是真惡心人,蘇狸打不到他還總是一招接一招的繞的她落空又被擋,她翻了個白眼,原本落地的小刀從那邊騰空而起,一瞬間回到了她的手上,蘇狸身也沒回的擡手就朝旁邊砍去。
臨了他倆對上眼時,蘇狸還不忘翻他一個白眼,“你大名幾個人在場幾個人知道,傻子。”
餘川亦鏡龇牙咧嘴的嘿一聲,右手成掌直接朝她劈過來,蘇狸右腿往側面一下壓,人往下去了半截,躲開了他這一掌。
“你請柬不要了?”蘇狸再次攻來的手被他一半擋住,順勢往後一拉。
蘇狸哪能不要這請柬啊,她立馬松了手,身子站直,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拿來。”
餘川亦鏡站直身子,輕飄飄的看了她這絲毫不客氣的樣子一眼,然後一隻手伸向自己的兜裡。
蘇狸在以為他就這麼輕易給了自己的詫異的那一刻,滿是無語的收回了手。
全場人都看着他們倆個這邊,就連當時一同打起來的翩槐兒和高馬尾女生也各自停了動作。
他們倆說的話聲音不小,又因為打鬥動作幅度大,說話聲音也不自覺的稍大了一些,他們倆的話語準确無誤的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就在他們都以為餘川亦鏡就要這麼把請柬給蘇狸的那一刻,餘川亦鏡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把木梳子。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上多了一把小鏡子,他先是旁若無人的拿着小鏡子照了照臉,中途還不忘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臉一笑,他這個時候的眼睛,是明亮的。而後他右手舉起梳子,不急不慢的對着鏡子将自己原本有些亂的頭發給梳好。
主要是他這梳頭還不是亂梳一通,他講究的不是齊、而是精,左邊該是幾根頭發右邊該是幾根頭發他算的清清楚楚沒有一邊是亂分的。
這麼短短的一會,他就已經像是重新給自己做了個造型。
他的頭發本來就又蓬又卷,他往下梳過之後沒那麼蓬了,但依舊蓬松。
蘇狸抱着手看他梳頭,完了還不忘評價道,“哪個大老爺們随身帶梳子鏡子,我服了。”
“你有病吧,”他頭也沒擡,語氣是很正常的嘲諷,“誰都和你一樣邋裡邋遢。”
“你有毛病吧,”蘇狸立刻回怼,“請柬拿來。”
“哎!我還就不給你了,怎麼着。”餘川亦鏡收起手中的梳子,把那小鏡子往旁邊一丢,離他不遠的那個高馬尾女生立馬接住,收回了自己的口袋裡。瞪着眼睛看她,嚣張的笑着。
十足的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