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有什麼東西流下來打在了腿上,他低頭,明黃的龍袍上開出點點紅梅。
“皇上!”
離得最近的丞相驚叫出聲,大殿上一片慌亂。
很快秦玦就被攙扶着離開朝堂回到勤政殿,他松開捂着鼻子的手。
李居懷趕忙吩咐人去給皇上擦拭,兩張浸滿血污的帕子被拿下去。
丞相宋遠之拉住禦醫,“皇上可有大礙?”
“皇上并無大礙,就是......就是......”禦醫卷着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
“吞吞吐吐作什麼!”
“皇上下焦陽氣過足,火氣太旺。”應該是最近補過頭了。
當然,後半句他可不敢當着這位嚴肅的丞相的面說。
“可有大礙?”
“皇上血氣方剛,應無大礙......”
不過皇上年紀尚輕,怎麼就用了這麼猛的藥?
禦醫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皇家絕密,脖子都涼飕飕的。
宋遠之:“什麼應無大礙!龍體豈能兒戲!”
幾個禦醫被丞相拽着唠叨了好久,開了方子才能離開,走之後還戰戰兢兢,生怕皇上有意為之,壞了皇上的事。
被誤以為主動喝壯陽藥的皇上躺在床上眼含冷光渾身燥熱,宋遠之等一衆大臣還圍着他噓寒問暖。
秦玦強裝鎮定地拉過薄被蓋在身下,在一屋子的男人和太監面前……
他居然可恥地……
“藥熬好沒有!趕快!”
秦玦閉着眼接過熬好的藥,連灌三大碗。
他躺在床上仔細感受了一下。
苦澀從唇齒灌溉到了心底,如同一團……
他感受着。
如同一團空氣!
怎麼還是這麼熱!這哪來的庸醫,開出的藥一點用都沒有,居然也配在宮裡當差!
該死的周妧,到底給他喝了什麼鬼東西!
喝退了因為擔心一個勁想親自在他身上檢查的宋遠至以及各種不相幹人等,秦玦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李居懷被吓了一大跳,“皇……皇上,您怎麼了?”
秦玦臉上五顔六色,他陰恻恻地笑了。
“備攆,去玉陽宮。”
李居懷膽戰心驚,這周家女果真一舉奪得了聖心。
他又往秦玦身上看了一眼,皇上哪都好,就是平時太忙,見的女人太少。
撿了芝麻,當作西瓜。
秦玦坐在轎攆上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一路都想着如何把周妧千刀萬剮。
到了玉陽宮外,不知怎麼想的,他又制止了一幹侍從,一個人走了進去。
海棠花樹下,女人臉上蓋着一把蒲扇,躺在藤椅上打盹。
花影打在她身上,說不出的靜谧安甯。
秦玦走到她的跟前,緩緩伸出手。
推翻了藤椅。
在即将摸到小狼狗腹肌時,天旋地轉,我又趴在了地上,這次還吃了一嘴土。
“他媽的,又是哪個孫子!”我呸了幾聲後怒吼道。
睜大眼睛看清長身玉立的男人,我立馬改口:“都别和我搶!隻有我才能給太後生孫子!”
這狗東西手怎麼這麼欠。
“周妧,朕本不欲對你動手,奈何你三番兩次找死。”
擺好椅子,拉着皇上坐下,我蹲在一旁給他扇風,“皇上這話從何說起?”
“你給朕喝的什麼藥?”
我:“神藥啊。”
“李居懷!”
我死死捂住他的嘴,整個人都趴進了他的懷裡,“妾愛皇上,皇上心裡卻沒有妾,那妾就隻能自己想想辦法。”
“你别在這裝模做樣的,一口一個妾,你若真的端正自己的身份,怎麼敢這麼對朕,膽敢給天子用那種下作的藥,你有幾個腦袋夠砍,還是說周家有人指使你。”
“沒人指使我,我就是喜歡皇上。”
“喜歡朕?”秦玦哼了一聲,“因為你的那碗藥,朕到現在都渾身無力,流了一上午的鼻血,還......”
他戛然而止,一臉羞憤。
“還什麼?”我在皇上胸口戳戳點點,“還惦記我嗎?那我就是即刻被皇上處死也不後悔。”
“真的?那朕即刻下旨賜死你。”
秦玦捏住我的下巴,笑的意味不明。
“隻要是皇上喂給我的毒酒,我一定喝,皇上……”
我低頭,他本能地閃躲,就隻親到了唇角,我也不強求,老實地待在他懷裡。
“皇上舍得我嗎?我這麼好。”
秦玦被氣的氣血翻湧的更厲害,“好在何處。”
我:“滿心滿眼都是你。”
他修長的手指頓時在我的頸間收攏,我并不掙紮,眼裡的幸災樂禍險些藏不住,不好受吧秦玦,連指尖都是滾燙的。
他手指收緊,我難受地喘不上來氣,肺裡的空氣一點點消耗殆盡。
我們依舊對峙着,他不松手,我也不反抗。
直到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在無盡重影中,在模糊世界裡。
拂下落在他肩頭的海棠花。
他蓦地松手,我捂着脖子咳出了眼淚,“咳......皇上舍不得對嗎?”
“你的命還有用。”他别開了眸子。
“行,我的命給皇上留着,反正我什麼都是皇上的。”
我躺在他的身側,兩個人擠在一起,距離很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皇上開心些了嗎?”
秦玦鳳眸一眯,“又想算計朕什麼?”
“如果皇上開心些,能不能給妾笑一個?”
他閉上眼睛,像是沒聽到我的話。
我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句話。
少爺已經十年沒笑過了。
我比秦玦先笑出來,他森然的眼眸看向我,我立馬正色。
“皇上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笑起來肯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