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今天,呃,還有前兩天,想了一下嗎!
你現在傲嬌了,有本事昨天晚上别去找我啊!
那我今天肯定玩不了你。
男人,到手了的就不知道珍惜了。
我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又拿起銅鏡查看臉上的那什麼膏有沒有被蹭花,再加一條,男人爽過頭了也不行,吃水不忘挖井人,他現在已經忘了挖井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臉了。
何其自私!我唾棄他。
“行吧,那小的告退了。”
萬俟鏡還在等着我呢,檔期比較滿,要趕場。
“不許走!”
他拽住我的袖子,險些給我把衣服撕壞。
我大聲嚷嚷,“快松手啊!這衣服是萬俟鏡叫人給我準備的,據說可貴了!”
“我賠,”他不在意道,手上力道未減,“今天你留在這裡,哪兒都不許去!”
肩上傳來裂帛聲,“刺啦”,我受慣性向後踉跄兩步,一整條衣袖離我而去,已經到了喬雲州的手裡。
一條胳膊暴漏在空氣中涼飕飕的,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狂野的造型,握拳,“你個臭流氓,居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留住我,今天晚上我要是睡在這兒我就是......”
喬雲州起身走到裡間,紗簾的另一邊,他手一挑,紅衣滑落,黑發散在雪白肩背上。
他微微側頭隔着朦朦胧胧放下來的紗帳朝我看了一眼。
!!!!!!
哪怕天塌下來,今天晚上我也一定要睡在這兒。
我擡腳跟了進去,像是聞到了奶酪味兒的老鼠。
抱着香噴噴的喬雲州,睡眠質量空前的高,第二天日上三杆了我才舍得睜眼。
趁他還睡着,在他金貴的臉上偷親了好幾口。
“你要走了嗎?”他迷迷糊糊地往我身上靠。
“嗯,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将纏在他臉上的發絲撩開,“喬喬,你以後别去淮南王府找我了。”
他猛地睜開眼,“為什麼?”
我說道:“我要回宮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拉過被子蒙住頭,“行,那你以後都别來找我了。”
我鑽了進去看着他蒙上水霧的眼睛,在上面親了親,“可我舍不得。”
他别開了臉,“那就别走。”
我解釋道:“那周家怎麼辦呢?喬喬,我不是一個人,你和周家都是我的軟肋啊。”
這是實話,關鍵時刻能為我擋刀的隻有你們。
要不是你們在,我還真不敢回宮。
喬雲州在我的肩上推了一把,“那你想怎麼辦,你要讓我一個人在宮外惦記着你惦記一輩子嗎?”
我感激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喬雲州:“......”
“你想的美!我才不等你,你回宮後我就立馬找人成親,不信你試試。”
我一臉驚訝,“真的?”
“真的。”
“真不等我?”
“絕不等你。”
我歎了口氣,“那行吧,我回宮後咱倆就一拍兩散,等你找到心儀的姑娘就往玉陽宮給我遞個信兒,讓我看看你倆般不般配,你成親的時候我也好給你随份厚禮。”
聽到“心儀的姑娘”“般配”“成親”這些字眼,喬雲州死死咬住嘴唇,眼裡的光亮一點點寂滅,“......好,記住你今天的話。”
我點頭,“放心,這點信譽我還是有的,到時候說不定我已經成了貴妃,禮物肯定挑好的送你,怎麼也得配得上我娘娘的身份吧。”
喬雲州覺得耳邊轟鳴,偏偏周妧的聲音都格外清晰,她每說一句話,他的臉上就減少一絲血色,直至不能更加蒼白。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隻是說話,就可以讓他這麼疼。
像是有把刀不斷插入他的心口,一下一下,攪爛成泥。
他覺得很冷,由内而外,“周妧,如果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話,這些年你欠我的,我還有東西沒讨回來。”
我:“什麼?”太貴的我可不給。
喬雲州強迫自己笑了出來,可僞作的高傲姿态終究被自己的話碾成齑粉,“成親那天……我要你來觀禮。”
血肉飛濺的樣子會很醜,但如果不是因為周妧,他從來都不怕醜。就當這輩子有過這麼一天,為心愛的人穿上了大紅喜服。
這輩子也算值了。
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想什麼好事呢笑成這樣,你娶了别人還有臉見我,呸,舍不得打你我還舍不得打她啊,到時候不賞她個百八十棍的我就不姓周!”
“以後誰要是再敢欺負喬雲州,姑奶奶不打掉他的牙就不姓周!”
多年前的聲音穿越層疊的時間回到原處,喬雲州早就不是當年的喬雲州,他不必為活着感到不安,為何仍然趴在周妧的肩上哭的不能自已,與當年那個弱小孤苦的孩子如出一轍。
老人說,沒娘的孩子命都苦。
少時憋着口氣,不信命不認命,可時過境遷,喬雲州心頭愈發酸澀。
他道:“周妧,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她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喬雲州卻覺得安定極了,喃喃:“這輩子都别丢下我,行嗎。”
他的靈魂蜷縮成團躲進深處,留下一個光鮮漂亮的空殼子,予取予求,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外界的傷害,他依偎着我,幻想親密無間。
我在他臉上落下了個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