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汪眼睛又慢慢亮了起來,翹着唇邊,有些拘謹的摸了摸鼻子,轉身把自己房門推大,看着獅子說。
“要進來玩嗎?”
獅子沒有出聲,往他房裡瞥了一眼,有些肉眼可見的糾結。
但糾結沒到兩秒,餘光裡掃見時小汪逐漸抿起來的雙唇,妥協的擡爪,走了進去。
直到看見獅子躍身跳到沙發上趴下來,時小汪才總算徹底放心,嘿嘿的傻樂了一聲。
時小汪連蹦帶跳的湊到獅子身邊,拿了個坐墊,坐在了沙發旁的地毯上,第一時間調出光腦,給簡陌回了消息。
——大喵又理我啦!一定是先生帶來的好運氣!謝謝先生!
簡陌在他身後看完了整條信息,晃了下尾巴,枕着雙爪閉上了眼睛。
“你又要睡覺啊?”
回頭看見閉着眼的獅子,時小汪語氣抱怨,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趴到了獅子身邊空出來的沙發上。
“好吧,那我們一起休息一會吧,這幾天你不理我,我連覺都睡不好,夢裡都在想着該怎麼哄你開心,以後可别再不理我啦……”
時小汪趴在自己的臂彎裡,打了個哈欠,話音裡帶着鼻音,說的軟軟糯糯的。
簡陌睜開眼睛,看着呼吸平穩的時小汪。
或許是因為剛才精神力的嘗試,也或許是最近真的沒睡好,時小汪很快就睡着了。
簡陌把一旁的薄毯叼過來,搭在他身上,聽着他的呼吸聲,重新閉上眼睛。
這一覺兩個人睡得都很熟,直到葉叔來敲了門。
“來啦。”
時小汪揉着眼睛,懵懵瞪瞪的去開門,完全沒看到身後的獅子炸了毛,一副想藏但又不知道往哪兒藏的慌亂模樣。
簡陌可以說服自己時小汪是年幼無知,反正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葉叔不行。
被葉叔看到自己就這麼出現在時小汪屋裡,實在是有點……
要臉,想躲。
“小少爺,剛剛收到消息……”
被時小汪請進屋,葉叔邊說邊往裡走了兩步,話說到一半,跟緊繃着身體别着飛機耳,随時準備彈射出去的獅子來了個對視。
獅子的眼神從尴尬掙紮逐漸到心虛認命的撇開,一身蓬松的長毛始終沒有順下來過,尾巴在身後掃來掃去。
葉叔推了下眼鏡,清了清嗓子,強壓下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這樣子的簡陌實在不常見,也就在他十五六歲不小心闖禍的時候,偶爾會碰見那麼一兩回。
不能笑,小元帥還是很要臉的。
葉叔又咳了一聲,續上剛才的話。
“剛剛收到消息,住在公爵府那兩個人,打着公爵夫婦親屬的名義,以紀念先烈為由,準備在三天後舉行慈善晚宴,以拍賣的形式,為戰場上回來的軍人籌集款項,用于醫治傷病以及開發抑制狂化的藥物,他們邀請了您和先生,對外已經公布了此事,當天會在星網上全程直播。”
“慈善拍賣?”
時小汪已經完全清醒了。
他和簡陌的婚事雖然沒有操辦,但聯姻的旨意并不是秘密下達的,加上那一家三口的有意散播,聯邦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
他們表面是在邀請他和簡陌參加晚會,實際上早就把他們,或者說把簡陌變為了晚會話題中心。
如果簡陌不去,作為原本就存有污名的元帥,隻會讓民衆有一個更加唾棄的理由,順便還能把舉辦了慈善活動的那家人襯托的大義又高潔。如果簡陌去,那也是為他們賺足眼球的活招牌,畢竟簡陌本人幾乎很少出現在公衆面前。
時小汪也是一樣的,他們打着原主父母的名義,為的就是把他拖下水,如果去了,他們可以以他為幌子繼續賣慘,如果不去,時小汪就是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他們依舊可以賣慘。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時小汪皺眉想了想,對葉叔說。
“這件事不用告訴先生了,到那天我去應付就好。”
他不能,也不想讓簡陌摻和到這堆爛事裡,他絕對不會讓簡陌再莫名其妙的當一次靶子。
葉叔沒說話,看了眼時小汪背後,已經恢複如常的簡陌。
為了不讓時小汪察覺,簡陌沒有調出光腦,直接用精神力進行了連接,給他發了消息。
——公爵府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理會,也不用出席,我會解決這件事。
收到消息,時小汪有點急。
“先生什麼意思啊?他打算自己去嗎?他不能去啊!他們肯定又要說他的壞話,不行不行!不能讓他去!”
葉叔反倒笑了。
“您是擔心先生聽了會生氣?”
“他不生氣我也會生氣啊,先生那麼好的人,憑什麼要被他們罵。”
時小汪想不想的說,越說越生氣。
“而且他們才不會真的有那個善心,本來就隻是他們斂财的一種手段,讓先生被罵,他們坐等名利雙收,憑什麼!我不允許!”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時小汪生氣。
身後的獅子看着時小汪的側臉,眼裡帶着暖意,身後的尾巴也跟着翹起彎彎的弧度。
——放心,我也不會出席,但既然他們把話題都送上門了,總是要利用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