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逃呢?"冰酒的瞳孔分裂成複眼結構,"我們明明是同源..."
九條律的金屬膝蓋猛擊對方下颌。飛濺的機械零件中,他看見弟弟後頸處與自己相同的條形碼——唯有末尾數字從"07"變成"09"。當他想讀取芯片數據時,冰酒突然自爆左臂,飛射的金屬片在九條律鎖骨犁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父親說實驗體不需要感情。"冰酒的聲音突然變成稚嫩的童聲,"哥哥為什麼哭?"
九條律的視網膜閃過雪夜實驗室的畫面。五歲的冰酒被綁在電擊椅上,自己顫抖的手正将鎮靜劑推入弟弟的頸動脈。當記憶與現實重疊時,真正的子彈穿透了他的機械心髒外殼,冷卻液如淚雨般噴灑在觀景玻璃上。
灰原哀的監測儀發出尖銳警報。她看着九條律的生命體征曲線變成雜亂的電波,突然抓起柯南的追蹤眼鏡沖向安全通道。電梯井刮來的狂風裡,她看見九條律正用金屬指甲在觀景玻璃刻寫樂譜——正是《安魂曲》缺失的第九小節。
"禮物。"九條律對着通訊器輕笑,"放在你更衣箱的八音盒裡。"
冰酒的機械義眼突然滲出鮮血。當他想扣動最後一發子彈的扳機時,整座晴空塔的照明系統集體暴走,霓虹燈在夜幕拼出巨大的烏鴉圖騰。九條律撞破玻璃幕牆躍入虛空,墜落的軌迹恰好穿過圖騰的右眼位置。
安室透的狙擊槍在此時響起。子彈擦過冰酒的機械心髒,将藏在其中的記憶芯片釘在觀景玻璃。九條律在下墜途中展開殘破的機械翼骨,東京灣的探照燈将他映成燃燒的伊卡洛斯,人造血液在海風裡蒸騰成帶毒的彩虹。
灰原哀在碼頭倉庫找到他時,潮水正沖刷着裸露的金屬骨架。九條律的左半身幾乎全毀,電子神經如海草般漂浮在鹹澀的水窪裡。當她試圖觸碰他的面部識别模塊時,機械眼突然彈出,掉落在《安魂曲》樂譜的休止符上。
"别碰..."九條律的聲帶模拟器發出雜音,"會觸發..."
基德的滑翔翼陰影掠過倉庫天窗。白手套将修複零件抛入九條律的胸腔,金屬碰撞聲奏出肖邦《離别曲》的片段。"赝品也有生存的權利。"怪盜的聲音随着玫瑰花瓣飄落,"特别是這麼美麗的機械藝術品。"
淩晨三點的海底隧道,九條律拖着殘軀走向防波堤。安室透的車燈刺破濃霧,副駕駛座上放着冰酒機械心髒的解碼報告。當他想開口質問時,九條律突然将U盤插入路邊的應急電話亭。
"你要的真相。"他指着開始播放的監控錄像,"好好欣賞自己是怎麼誕生的。"
畫面裡年輕的琴酒正在調試培養艙,而實驗日志的日期顯示着安室透的出生年月。當想開槍的手顫抖着垂下時,九條律已消失在漲潮的浪聲中,唯有防波堤上留着帶血的機械玫瑰,花瓣脈絡裡刻着明日爆炸案的經緯度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