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監測手環突然過載。她看見九條律脊椎接口湧出的不是冷卻液,而是二十年前的實驗錄像——五歲的他正被綁在相同位置,琴酒用液氮槍凍結他的聲帶。當現實中的冰酒擲出電鋸時,記憶與現實重疊,九條律本能地擡手格擋,钛合金骨骼與鋸齒摩擦出肖邦《革命》的變調。
"你輸了。"安室透的靴底碾碎他暴露的神經束,"公安從來不需要雙面間諜。"
九條律的瞳孔突然投射全息畫面。澀谷十字路口的監控顯示,波本當年故意留下的炸彈殘骸裡,藏着組織卧底名單的微縮膠卷。當安室透想開槍時,整座鐵塔突然傾斜四十五度,諾亞方舟的啟動密碼在雨幕中燃燒。
"認知污染...病毒..."灰原哀吐着血沫,"他在讀取你的..."
冰酒的機械翼骨突然自燃。他在烈焰中抱住九條律撞向觀景台邊緣,兩人在四百米高空撕扯着墜向《星月夜》的投影幕布。當基德的金屬網兜住冰酒殘軀時,九條律抓住最後鋼索蕩回塔内,人造血液在玻璃上蝕刻出西伯利亞實驗場坐标。
"生日禮物。"他扯斷安室透的領帶夾,露出底下的烏鴉紋章,"替我給朗姆帶句話——"
東京灣突然升起蘑菇雲。九條律在沖擊波中展開殘破的翼骨,抱着灰原哀躍入燃燒的夜色。當兩人墜入防波堤的浪濤時,他撕開胸口的仿生皮膚,将儲存着諾亞方舟數據的芯片按進她掌心。
"當第七夜降臨..."他的聲帶因鹽水侵蝕發出雜音,"把我和母親葬在..."
潮水吞沒了尾音。灰原哀在浮沉中看見他的機械骨骼正在溶解,暗紅色的冷卻液與海水混合成《安魂曲》的五線譜。基德的滑翔翼掠過黎明的海平線,染血的預告函上寫着未完的樂句:「背叛是最後的詠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