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局大門時,熱浪撲面而來,四月的南方已經有了夏天的迹象。
“哥!石昧!這裡!”
路邊,南嶼倚在一輛黑色越野車旁,看到他們立刻揮手。
“呂臨呢?”南流景環視一圈後問道。
“呂大哥有事先回去了。”
石昧打開後車門,南流景也跟着上了車坐在他身邊,石昧剛想挪動,就聽南流景說:“剛才在審訊室裡,警察說那個電話的号碼歸屬地是三明。”
又是三明。石昧皺起眉頭。
“三明?”南嶼剛要發動車子,聞言猛地轉過頭,“這麼巧?我剛接到一朋友電話,說他新開的酒吧最近不太對勁讓我去看看,他就在三明。”
石昧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住了,他看向南流景,問:“有關聯?”
南流景:“去看看就知道了。”
……
車子駛上高速,石昧靠在窗邊,看着城市景觀逐漸被郊外田野代替。回道觀收拾好行李,跟呂水子報備後已經是下午,此時已是傍晚,餘晖染紅了半邊天空。
從清河村的案件結束就無縫對接的訊問,石昧已經筋疲力盡,不知不覺閉上了眼。
車身一個颠簸,石昧腦袋不受控制地歪向一側,靠上了一個堅實的肩膀,伴随着淡淡的崖柏香,石昧終于沉沉睡去。
南流景身體一僵,肩膀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他低頭看去,卻被毛茸茸的發梢掃過側臉。石昧靠在他肩頭,呼吸均勻綿長,蒼白的臉頰因為熟睡泛起一抹粉色。他微微蹙眉,心裡卻湧起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小道士是故意的吧?
“啧啧。”前排開車的南嶼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小聲嘀咕,“居然沒把人推開,關系果然不一般~”
南流景确定聽出了欠揍弟弟尾音的波浪。他冷冷掃了南嶼一眼,後者立刻噤聲專心開車。
他本想推開石昧,擡起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汽車在高速上飛速行駛,車廂裡沒人說話,原本開車時喜歡放DJ熱曲的南嶼也隻是安靜開車。
“唔……”石昧睡得很沉,發出無意識的呢喃,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南流景鬼使神差地調整了下姿勢,讓身邊人靠得更舒服些。
南流景别過臉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心底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波動。
……
三個小時後,車子駛入三明市區。霓虹燈将夜晚的城市裝點得光怪陸離,盡顯繁華都市的風采。
“醒醒,到了。”
石昧猛地驚醒,看着南流景活動了下肩膀,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靠着對方睡着了,頓時漲紅了臉,從男人身側彈開:“對不起!”
南流景面無表情地說:“沒關系,你睡相很安靜。”
石昧聽不出南流經是不是生氣,隻能尴尬地低頭整理道袍。
南嶼停好車,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穿着時尚的年輕男子就趕了過來。
“好兄弟!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周揚一把摟住南嶼的肩膀,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一旁的兩人,“這兩位是?”
“我師兄南流景,我特意喊來幫你的,實力沒得說,還有紫雲觀的石道長。”南嶼簡單介紹完南流景和石昧,轉過來介紹周揚,“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周揚,我大學同學。”
“師兄好,石道長好。”周揚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南流景微微颔首,看了眼周揚,沒有說話。石昧則拘謹地點了點頭,在紫雲觀待久了,周圍人都比較内斂,難得碰到像周揚這樣個性的人,石昧一時有些無所适從。
“酒吧就在前面兩個路口,”周揚看了眼時間,“現在正是營業高峰,要不直接過去看看情況?”
南嶼剛要點頭,就聽到南流景說:“明天再說吧。”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南流景。
“酒吧現在人多,不好動手。這兩天你找個時間暫停營業再說。”南流景目光不經意地掃過石昧略顯疲憊的臉,“我們也剛忙完一個案子,而且今天南嶼開了一天車。”
周揚一拍腦袋,連聲道:“怪我怪我,是我考慮不周到。我家酒店就在附近,套房已經準備好了。”
南嶼看了看南流景不容商量的表情,又看了看石昧疲憊卻強撐的樣子,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臉上浮現了然的笑容:“明白明白,我确實挺累的。”
石昧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南流景冷聲道:“這個案子我一個人就能解決,需不需要把你送回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