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回頭掃視了一眼牢内所有人手,丘吉沖着他點了點頭,看向陸嶽時,身後長刀蠢蠢欲動。
……
馬車坐了許久,等到停下時,林映春已經覺得有點暈眩了,好在有人扶着她下馬車,這才不至于暈倒。
而石峰見她這麼嬌弱,更是嗤之以鼻:“到底是女子,嬌氣!”扔下這句話,袖子一甩,先行走了。
正田瞥他一眼,過來詢問道:“林小姐可還好嗎?”
林映春搖搖頭,兀自站在那呼吸片刻,讓風吹吹腦袋,倒是清醒不少,這才注意到面前是個什麼地方,又是“老鸨成群”的花樓……
談正經事來不正經的地方,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慣例,林映春雖然無奈,也隻能跟着正田進去。
一進門,滿臉笑意的老鸨立即迎上前:“公子……”
老鸨身邊跟着的女子手已經搭上了石峰的臂膀。
正田沒有與她們糾纏,讓老鸨帶路上了三樓,林映春自然也得在後面跟着。
老鸨即便是在帶路也不忘老本行,仔仔細細地審視着林映春,啧啧稱奇:“這位姑娘容貌甚佳,公子可真是會玩,不過這三人行,不知道這位姑娘能不能吃得消呢~不如讓我們芍藥姑娘……”
眼見着越說越不得已,林映春臉色完全陰沉下來,正田連忙打斷老鸨,問了她幾号房,徑直領着林映春和石峰走了。
“公子!你别不好意思呀~芍藥姑娘也是個不遜色這位姑娘的美人呐!”
石峰頗有些好奇老鸨口中的那位芍藥姑娘,幾次欲言又止,都被正田瞪回去,此人莫不是忘了此行是來做什麼的!
如此品行,真是不堪大用,若不是時間緊急,又得高崎推薦,他怎能匆匆選了個這樣的人跟來!
晦氣!
這次,石峰再傻也看出了正田的不悅,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再不言語。
三人很快到了老鸨口中的房間,正田在房門口守着,讓林映春二人一同進去。
房内的人等待多時,與比奧他們如出一轍的發色和胡子,很難讓人忽視。
林映春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卡普,真高興見到你!”正田已經将對方的名字提前告知。
卡普驚訝地感受着林映春的動作,似乎是沒想到盛國之内有人能主動做着西國打招呼的方式:“美麗的小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石峰從進門就謹遵正田的吩咐,緊緊盯着林映春,可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林映春的口音上,說得如此純正,看來是藏拙了,那她在馬車上那番話,豈不是在取笑自己!
還有這副做派!簡直是不守婦道,不堪入目。
他站在林映春身後,恨恨地想,一定要抓到她的把柄!于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傾聽着林映春和比奧的每一句話。
一個輕輕的擁抱,迅速而果斷,卡普摸摸腰間,眼神露出疑惑,林映春及時打斷:“瀛國朗殿下派我來與您交接,想必此前你們已經有過書信往來,此次我是帶着殿下的誠意前來,還望卡普将軍一觀。”
說着林映春從懷裡掏出那封血書,卡普好奇地接了過來,慢慢展開看了半晌,而後越來越激動,手指緊緊捏着血書,青筋暴起,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盛國人竟敢如此!”
這句石峰聽懂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見卡普的憤怒還在繼續,林映春不好讓他對盛國有先入為主的印象,接着說道:“這便是殿下的誠意,以免您被盛國所迷惑,若您還有疑問,我們還帶來了兩位幸存的西國使者。”
卡普沉默了許久,林映春邀請他坐下,讓石峰為他斟茶:“石公子,請為卡普先生斟一杯茶吧。”
晦澀的古言詞彙被林映春運用到極緻,石峰乍然從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絞盡腦汁地在腦中思索着其他詞彙含義,卻一無所獲。
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幼接觸來往西國的商人,在下京城譯員中不說第一,自稱第二便每人可稱第一,今日竟還有聽不懂的詞彙?
林映春看他的樣子,心中有了成算,于是自個兒倒了杯茶,為卡普遞上,石峰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暗恨自己的詞彙量不足,卻不知這是林映春故意而為。
“卡普先生,喝杯茶消消氣,其實比奧他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