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李染音心中都有數。
“然後呢?”李染音又問。
“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溫之澤紅着臉,很抱歉的說道。
李染音:……
原來這人竟然傻到了這個地步!李染音是知道溫之澤這人内裡是個什麼樣的,表面看着聰明伶俐,其實本質又傻又單純。
因為溫家父母一直寵着溫之澤,所以溫之澤以前做事便總能由着自己的心意來,想怎樣就怎樣,不必去顧忌太多。
很多時候,溫之澤單純得像張白紙。
李染音看着桌角恣意綻放的花朵,意味不明的笑道:“溫公子這房中的花倒是自在,頗有意趣呢。”
溫之澤知道她在鄙視自己,于是他局促起來,尴尬的笑道:“染音,我比較笨。”
李染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漠道:“哪裡?溫公子您的文章可是被幾位前輩大儒誇贊過的,又怎麼會笨呢?”
話落,溫之澤更加不好意思了,臉上的紅色更甚,他寫的文章是幻想類,與現實沒多大聯系,主要靠文筆好。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沒用,自從父母出事以後,沒人會幫他,他以前一起讀書玩樂的友人不來落井下石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溫之澤隻能自己掙紮着前進,為父親洗刷冤屈的事壓在了他的肩頭,可他卻一直毫無辦法。
溫之澤以前是個喜歡風花雪月的書生,人間疾苦什麼的離他太遠,可這次溫家出事,卻讓他獨自在泥裡狠狠的滾了好久好久。
見狀,李染音也懶得和他多說,她早知這是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隻是眸光微閃,狡黠笑道:“雖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很可憐,但我幫你肯定是需要好處的,你應該知道吧?”
溫之澤頓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他早已仔細的盤算過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後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剩了。
想到了什麼,溫之澤又小心翼翼的說:“染音,如果你也是來問我要那什麼溫家隐藏的巨财的話,那麼我是真的沒有。”
見李染音望向她,溫之澤瞪圓了眼睛,急切的擺了擺手:“真的,我沒騙你。”
李染音雙手托着下巴,一雙好看的杏眼彎了彎,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笑吟吟的對他說:“我根本沒想要你溫家的那筆銀錢,你放心吧。”
誰知道那筆錢到底在哪裡?既然溫之澤這麼傻,那麼她當然要好好利用才是。
于是,李染音滿眼誠懇,溫柔的說道:“溫公子,我不僅能告訴你關于你父親案子的各種細節,還能告訴你怎麼為你父親平反,至于代價,就是你——”
李染音使壞的拖長了聲調,然後滿意的看着溫之澤的眼中閃過焦慮。
于是,她慢悠悠的補充完:“以後要聽我的話,我要是請溫公子幫忙,你不能拒絕哦。”
溫之澤有些驚訝,他都這樣了還有什麼用?
于是,他問她:“為何?”
李染音淡淡的說:“因為你有用。”
溫之澤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用,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聽到自己有用時,竟然在心裡感受到了興奮。
可能他實在是沒用太久了吧。
于是,溫之澤幾乎不用思考的就答應了:“我可以。”
因為他實在太想知道關于他父母的事了,這些天來沒有其他人願意告訴他,他去求見的人都拒絕他,除此之外……他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有什麼用。
李染音見他答應了,便把自己知道的,還有一些猜測都告訴了溫之澤。
當溫之澤聽到他很可能隻要再過一陣子就能夠替父母洗刷冤屈了,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他很感激李染音的好心,讓他不必再時時擔憂。
李染音接着說:“我可沒騙你哦,而且接下來京城中會有大事發生,你的日子可不會好過。正好我需要離開,你到時跟着我好好學學,也不至于這麼大個人了還活得那般單純。”
溫之澤也覺得有些道理,而且他是個守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李染音,那麼他無論如何都會做到的。
走的時候,李染音戴上了面紗,很輕松的對着溫之澤揮了揮手,語氣溫柔的說:“好好養傷哦,我還需要你能夠幫我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