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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雲中戰鼓風雷震 三軍殺氣凝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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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凄厲的呼喊,随着桃山岩石的爆裂,草木的焚燒經久不散。

“姑姑,姑姑………我是小金烏啊,姑姑………,我來看你了!”片片燒散的桃花在漫天的大火中翩芊如蝶,時間似乎從此凝滞。

終于撲到瑤姬身邊的小金烏,用自己的身體盡可能的擋住更多的光芒,望着姑姑死灰般的臉色,知道一切挽救已然無用。

“小金烏,我的好孩子,你長大了,也更加英俊漂亮了,姑姑不能再陪你了!你的表弟戬兒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隻怕我死後,他會做出更出格的事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漫天的桃花,漸漸覆蓋住瑤姬的身軀,眸中的清淚流下,瞬間被股股熱浪灼幹。

“姑姑,我一定看護好表弟!我一定做到!”無情的日光如利劍一點點挖去心中唯一的美好希望,隻剩下無邊痛楚。周圍的一切,已然在眼前模糊。

“戬兒,照顧好妹妹,你們要好好活下去啊!”轉頭看着不遠處與阻擋的天兵拼命厮殺的楊戬,躺在金烏懷中的瑤姬拼出最後一絲力氣叮囑着兒子。

“娘!”

“姑姑!”

遙望清澈如洗的藍天,瑤姬的眼簾漸漸垂下“再見了,我的小烏鴉,我的小……鳳凰!”幹涸的嘴唇抖了幾抖,撫摸着對方滿頭紅發的手掌猛然滑落,一片冰涼。

片片落紅舞動的更加肆虐無忌,在兩聲慘呼中,那白衣仙子的身體化為無數銀光,融入滿山遍野的飛花。

“誰殺了我的母親,我就殺他的全家!”随着那聲悲憤的狂呼過後,太陽就一個個的接連隕落。

“小金烏,快跑,你身體内已沒神力了,快走啊!”傷痕累累的大金烏猛的把身邊的小弟推到丈外的雲層中。

“大哥,一起走,你打不過表弟的!”小金烏掙紮着撲過來。

“我們都死了,就再也沒有太陽溫暖三界了,你快走啊!”

“你們倆誰都走不了,全都去死!”推诿間,那家破人亡的少年已然趕到,殺紅了眼的人對着大金烏揮斧猛劈。

眼見大哥也如流星般隕落,萬念俱灰的小金烏那支胡亂舞動的金搶,随後就被表弟毫無懸念的砍飛。”

對面少年坦然赴死的笑容,竟讓楊戬一時恍惚,那笑如母親送給自己的最後一眼,淡然恬靜。猶豫間玉斧一歪,卻劃開對方肩頭金甲,鮮血頓如泉湧。

望着那再次劈下的寒光,小金烏緩緩閉上了雙眼,指間最後一瓣桃花旋轉飄離,滿頭紅發在風中回旋淩亂。“姑姑,我來了,我馬上就能再次見到你,這次,我再也不會離開!

“不,你不能殺他,三界就剩下最後一個太陽了,請你留下他吧!小金烏是三界最善良的孩子了,就算你殺了他,母親也回不來了……”電光石火間,一個高髻華服的紫衣仙子猛然擋在了二人之間。

“嫦娥!!”楊戬認出來人,一聲意外的驚呼。

“師………娘!”那紫衣仙子卻趁楊戬一個分神,對小金烏一眨左眼。太熟悉這個動作的小金烏也差點就脫口而出。

"累了,真的殺累了,母親,我已經不想再殺下去了,嫦娥說的不錯,再瘋狂的殺戮,也挽回不了您與父親還有哥哥的性命,那麼就讓我,也追随你們去吧………"手中的玉斧緩緩滑落,嫦娥的面龐也漸漸模糊不清,散去了滿身鬥志,化作天邊一顆流星,隻想沉睡萬年,從此,不再醒來。。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是已無情的吞沒了自己嗎,被凍僵的身體為何卻又感到一陣陣暖意襲來,“原來,死亡竟然如此的溫馨”一絲笑容,漸漸浮上嘴角,耳邊仿佛又聽見母親溫柔似水的呼喚“小戬………”

六十四章雲中戰鼓風雷震三軍殺氣凝日光(下)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是已無情的吞沒了自己嗎,被凍僵的身體為何卻又感到一陣陣暖意襲來,“原來,死亡竟然如此的溫馨”一絲笑容,漸漸浮上嘴角,仿佛又聽見母親溫柔似水的呼喚“小戬………”

猛然間,身體一輕,耳畔卻又回蕩着陣陣慘叫哭泣,刀劍與戰鼓的轟鳴,這是否注定,自己的命運之輪還不能停止呢。努力睜開雙眼,朦胧中望見一片光華燦爛,奪人魂魄。

凝住四散的目光,眼前的景物漸漸從模糊到清晰。一片暖意随風沁入,讓所有緊繃的心弦,都輕松下來。

"你醒了。"跪坐在楊戬身邊的少年的看着自己的表弟輕輕眨動着又長又密的睫毛。

"你………打算怎樣。"張開依然明亮的眼睛,楊戬突然發現太陽的味道竟然如此好聞,有茶的清香,也有草地花朵的味道,還有星星的甜美,很奇怪一個大男人身上竟然能散發如此多的可愛味道。不知為何,親人已亡,妹妹生死不明,本應悲憤萬分的自己,現在突然有了想笑的念頭。心念一動,緊抿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向上微彎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這笑中帶着對小金烏的好奇,與面對死亡的坦然。

“我知道你恨我,現在我已用盡了法力,你動手吧!”回想起姑姑最後的面容,小金烏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該動手的是你吧,我剛剛殺了你九位哥哥………”自己何嘗不是耗盡了法力,憔悴了心機。母親最後的遺言雖是款款叮囑自己要勇敢的活下去,可失去了畢生摯愛,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也許,死亡就是最好的歸宿。

"我………從來就沒想殺人,我也是被幾位兄長打昏扔到了金烏大陣中,我真是太大意了,我沒想到大哥會暗中算計………"一手撫養自己長大的姑媽,被金烏大陣燒成灰燼,一母同胞的哥哥們,也在自己眼前紛紛隕落消散。這一切,應該恨誰,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大意的,讓哥哥制住,如果少了一個太陽,那金烏大陣就絕不能成。姑姑也………不會死。

那是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親姑姑啊,自從母親去了之後,隻有姑姑對自己萬分疼愛………。不,現在恨的不是楊戬,也不是自己,更不是惟命是從的哥哥們,而是那個,自己稱為父皇的人,恨那個把親生兒子們當作殺人工具,讓他們去殺妹妹,殺外甥的那個男人。

"我,我………已經沒有了哥哥,我不想再失去弟弟。"看過了太多殺戮,見過了太多血腥與死亡,再張口,卻是讓對方瞠目結舌的答案。

掙紮着站起身,才發現如雪的白衣上雖然血迹斑斑,卻幹燥清爽,絲毫也沒水浸痕迹。

"我………剩下的那點法力,剛好夠暖幹咱倆的衣服。"小金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是啊,誰能相信,天邊的紅日,如今隻剩下如此可憐的力量。

“………嫦娥仙子說的對,三界不能沒有陽光,你快回天庭吧!謝謝你,………表………哥。”楊戬輕輕的一句話,卻在金烏神将的耳邊如春雷初炸,猛擡頭,都從對方霧蒙蒙的眼眸中望見了一份塵世間的暖意。

眼見表弟步履緩慢的離開,努力了許久,渾身癱軟的金烏神将竟無力起身。

“咕咕,咕………咕………”恰在此時,一隻通體潔白的鴿子,及時掠到了他的身邊。

“小殿下,我們回去吧!”攙着金烏神将,偷偷跟着楊戬的神鴿小白,苦苦勸說着面色慘白,血染肩頭的主人。

“母親………我一定聽你的話,照顧好三妹,你放心吧!”躲在不遠的樹後,看到楊戬親手為姑姑做好了衣冠冢,并無尋死之意。放下心來的金烏神将終是眼前一黑,在小白驚恐的尖叫聲中,沉沉睡去。

“小殿下,你醒啦,太好了,你都昏迷一整天了,王星官說是奉玉帝旨意前來探望您呢!”

再睜眼,發現已回到了朝陽殿,正躺在自己的紫金床上,剛欲掙紮起身,肩頭包好的傷口又滲出一片殷紅。“讓他………滾!我誰都不見!!!!”

“小殿下,您别動怒,我讓王星官滾,我讓他滾的遠遠的!”小白慌亂的向殿外跑去。

“是你把我送回神殿的!”看了看身體瘦弱的小白,金烏神将疑惑的問。

“………還有您表弟,那個天庭通緝犯楊戬,殿下昏過去後,是他幻化做天兵,和我一起把您攙回來的!他一路上問了我好多關于您的事情,我就把您如何原本是去救瑤姬仙子的事與大殿下如何把您綁到桃山的事都告訴他了。他很内疚,為您包紮傷口的時候,我看他眼圈都紅了………”喜歡八卦的小白,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說了很久很久,都沒聽到主人的反應,這才發現,對方隻是茫然望着房梁,默默發呆。

“小殿下,您就吃點飯吧,好歹您喝點水啊。”熬到半夜,主人依然盯着房梁。小白總覺得氣氛詭異。他弄了一大桌佳肴,放在金烏神将的床邊,苦苦哀求着。

“………我從師傅處學藝歸來,才知道姑姑因為觸犯了天條被壓桃山,我求過玉帝,讓我去桃山探視,我以為,陛下隻是生她的氣,畢竟那是他的親妹啊………可,陛下隻是敷衍我,說過幾天就讓我去探人,我太傻了,竟然相信了他的話,我在神殿等着他的聖旨,可等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我想救姑姑,到最後,我卻在陣中,曬化姑姑的太陽輪中,卻是我出力最多,如果我早點走,姑姑也不會死,我恨死我自己了,我恨我太傻………傻到竟然,竟然相信了他的話,竟然相信了這樣無情的天庭………”小金烏依然茫然的望着房梁,似乎對小白訴說,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行清淚,卻無聲的淌下,把軟枕潤濕一片。

“………嗚嗚,嗚嗚,我知道您善良,您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您不要傷害自己啊,求您喝點水吧,對了,主人,油悶醉蝦我做出來了,放點糖調味就是好吃,您嘗嘗吧,您這樣不吃不喝的絕望下去會………受不了的。”小白說道最後,猛然把那個十分不吉的死字吞進肚中。

“絕望下去就會死嗎,如果死能解脫那失去親人的無比劇痛!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呢!”小金烏邊想邊緩緩閉上雙眼。

“………小金烏,我的好孩子,你長大了,也更加英俊漂亮了,姑姑不能再陪你了!你的表弟戬兒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隻怕我死後,他會做出更出格的事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一定要照顧好他………一定要照顧好他………一定要照顧好他………”“姑姑,我一定看護好表弟!我一定做到!”午夜夢回,是誰在耳邊苦苦哀求,又是誰在誓言旦旦的回答,猛然張開雙眸,就看到一雙淚水淋漓的大眼,正在呆呆的望着自己。

“給我倒杯熱茶!快去啊”直到聽見主人的第三次吩咐,小白才發現不是自己的幻聽。忙哭着向後廚跑去,等他端着一壺香茶回來,卻驚訝的看到,小殿下正坐在桌前品嘗着油悶醉蝦。這一下,他哭的更厲害了。

“我不吃飯你哭,現在吃了喝了你也哭!”看着哭成大花臉的侍從,金烏神将一臉無奈。

“我知道,小殿下您想通了,您是想吃好喝好,最後來個自裁,做個痛快的飽死鬼!”小白豐富的想象力,讓金烏神将哭笑不得。

“………小白,我是想通了,我不想死了,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報仇,你知道如何報複你的仇人們嗎。”

“小的不知!”

“那就是,一定要過的比他們好!”金烏神将冷哼一聲,又夾起一隻大蝦。

“主人,您傷還沒好!”這是去哪裡啊。眼見沐浴更衣後的金烏神将,換上燦爛奪目的雲霞錦衣,小白好奇的問。

“觐見玉帝與王母!”幹脆利索的回答,卻吓得小白一抖。

“不會吧,小殿下這就開始報仇了!”後者帶着滿身冷汗,緊趕幾步,倆人架着六龍金車,直徑往淩霄寶殿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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