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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鏡中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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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屍房的不鏽鋼櫃突然全部彈開。顧桉的呼吸驟停——每個櫃子裡都躺着白錦城的屍體,從年輕到腐爛,共有137具,最新那具的手環上,凝固着死亡瞬間的"00:00:00"。

"原來你早就死了..."顧桉的聲音帶着破碎的高傲,"在第1次循環就死了,之後都是鏡像體在騙我..." 他後退半步,撞上溫熱的胸膛,白錦城的呼吸噴在他後頸:"錯了,那些是我的失敗品。"男人的手掌按在他手腕的紋身上,"真正的我,從十年前孤兒院火災後,就隻剩下這縷殘魂——專門為了抓住你。"

鏡中世界開始崩塌,天花闆的燈逐個爆裂。顧桉看見鏡像體們正吞噬白錦城的屍體,而真正的男人正拽着他沖向鏡中最穩定的那面鏡子——鏡裡映着現實世界的病房,他的身體正躺在床上,手腕上的金色紋身亮如白晝。

"核心任務不是摧毀本體鏡像。"白錦城在鏡面前停下,聲音罕見地沙啞,"是讓你相信,無論循環多少次,我都會找到你——哪怕每次都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

顧桉盯着鏡中自己的眼睛,突然發現右眼角有顆淚痣,而現實中的他并沒有。鏡像體的詭計在此刻揭曉——真正的本體鏡像是眼前的白錦城,而顧桉,才是這個循環裡最不該存在的「原生錨點」。

"系統在害怕我。"他忽然輕笑,高傲地揚起下巴,盡管指尖在滴血,"所以派你來回收我,每次都用「誘餌」的身份接近,卻在看見我潛力後瘋狂失敗。" 他轉身對上白錦城震驚的眼神,"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青銅鑰匙抵住男人的心口,"要麼帶我去找循環核心,要麼看着我在鏡中世界永遠腐爛。"

鏡牆突然裂開,露出更深層的鏡像空間。顧桉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副本裡死去,而每個死亡瞬間,白錦城的身影都在試圖挽回。他腕間的紋身此刻化作鑰匙形狀,直接穿透了男人的胸膛。

"你..." 白錦城低頭看着胸前的透明窟窿,忽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溢出,"果然是原生錨點,連攻擊都帶着規則漏洞..." 他抓住顧桉的手腕,将他按在鏡牆上,唇齒間混着血與薄荷的味道,"那就如你所願——" 舌尖舔過他唇角的血珠,"下一層循環,我們直接去見系統核心。"

鏡中世界徹底崩塌的瞬間,顧桉看見白錦城的手環時間重新開始倒數,而他自己的紋身,此刻變成了兩把交叉的鑰匙與斧頭,中間嵌着極小的"138"。

再次睜眼時,他們躺在現實病房的床上。顧桉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白錦城的疤痕,觸感真實得可怕。男人突然翻身将他壓在身下,琥珀色的眼睛裡翻湧着瘋狂與釋然:"知道為什麼我總用誘餌的身份接近?" 他咬住顧桉的耳垂,"因為隻有你在恐懼時,身上才會散發當年孤兒院的奶香——讓我想起,第一次在火場看見你時,你縮在櫃子裡發抖的樣子。"

顧桉的高傲在此刻出現裂痕。他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火災後的孤兒院廢墟裡,有個男孩把他護在身下,自己後背被梁柱砸出焦痕,而那男孩的眼睛,正是如今白錦城的琥珀色。

"所以你才是當年的..." 他的聲音發顫,被白錦城的吻堵了回去。這個吻帶着鐵鏽味的血腥,卻又藏着十年的執念。鏡中停屍房的副本提示突然彈出,這次的任務目标變成了:"保護原生錨點顧桉,直至循環終結"。

白錦城松開他時,唇角沾着血笑:"現在知道了?" 他晃了晃新出現的手環,上面刻着"000","從這次開始,我不再是誘餌獵人——" 指尖劃過顧桉手腕的紋身,"而是你的專屬綁定者,生也好死也罷,都要把你困在身邊。"

病房的窗外,暴雨再次傾盆。顧桉望着白錦城眼中倒映的自己,終于明白高傲的外殼下,藏着的是與對方同樣瘋狂的執念——在這個無限循環的怪談世界裡,他們既是彼此的誘餌,也是唯一能錨定對方的生存憑證。

系統提示音最後一次響起,帶着機械的顫抖:"警告!原生錨點覺醒,第138次循環規則改寫——" 顧桉摸着口袋裡發燙的鑰匙,忽然輕笑,高傲的眉眼彎成危險的弧度:"白錦城," 他勾住男人的皮帶,"這次換我來制定規則如何?比如..." 舌尖掃過對方喉結,"你敢再用誘餌身份騙我,我就親手摧毀所有鏡像裡的你。"

白錦城的瞳孔驟縮,随即爆發出低沉的笑。他按住顧桉作亂的手,疤痕在燈光下泛着紅光:"求之不得,我的原生錨點。" 他低頭咬住那抹高傲的唇角,在雨聲中低喃,"這次,我們一起把系統規則,撕成碎片。"

鏡中世界的碎片落在床頭櫃上,拼成半張照片。顧桉看見十年前的火災現場,兩個男孩背靠背坐着,其中一個手腕上戴着與他同款的金色紋身,另一個的手環上,赫然刻着"000"。原來從最初開始,他們就是彼此唯一的生存答案,在無數次循環裡,用鮮血與執念,書寫着屬于他們的悖論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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