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子書珹聽完卻哈哈笑了起來。
“子書師兄!”
子書珹無奈地搖搖頭,“你這算是踢到鐵闆了。宋家的人本就不喜歡宋璇,宋老太太,宋家現如今的家主也罷,甚至連宋璇的親娘,都不喜她。你可知宋璇有多少個姐妹?”
“十六個。她母親便生了七八個,宋老爺其他的妾室也生了不少。先前也說了,若不是這宋老爺非要個兒子來繼承家産,莫說平陽城張家,就算将宋家遷到白溪城,她宋璇都能站穩腳跟。她這麼有能耐,可就不會隻是一個扶風弱柳的姑娘。”子書珹說着,拿着扇子漫不經心地敲着桌子,“不過她說,将舊宅翻個底朝天……”
薛予蓁仍舊有些不解,“既然宋璇這麼厲害,當年又為何要答應張家進門。”
子書珹哼笑一聲,“這我便不得而知了,小師妹,你師兄不過是和她見過幾面罷了。”他垂眸想了半刻,最後将扇子猛地一敲,“走,既然宋璇這麼說,那我們就再去舊宅看兩眼,看看這底朝天是怎麼個底朝天。”
薛予蓁本來就對那座舊宅抱有疑問,這下心中的郁氣又消下去不少。她抓起自己的佩劍,興緻勃勃的問道:“子書師兄,我們何時動身?要等徐師姐他們回來嗎?”
子書師兄聞言搖頭,拿着扇子虛空點了點她,“等她做什麼,你去叫遊鴻,我們馬上就去。”
“現在就去?”薛予蓁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大白天的…”
“難不成,師妹在期待夜探?”子書珹笑了兩聲,“咱們可是正大光明被請來調查的,青天白日去看看又如何。”
張府雖那時不太發達,但宅子也算得上大。上次來時,時間匆忙又遇上了淩河藥谷的人,幾人隻是在前廳裡看了看,别的地方都未曾去過,三人到了之後便分開查看。
薛予蓁往日在知源宗除了修習,便是和施淼淼在藥圃裡照看靈藥靈草,對這些花花草草熟悉得很。這舊宅裡雜草叢生,咋一看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細看卻能發現被人小心踩過的痕迹。薛予蓁撥弄了一下草根,驚訝地發現這些痕迹很新,幾乎是那人前腳剛到他們後腳就來了,看這痕迹的輕重,大概是個女子。薛予蓁心中一道念想閃過,女性,并且能在這個時候來舊宅這邊的,除了她才見過的宋璇之外,她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是巧合還是故意而為?是看他們沒按照她的預期對這所宅子做出行動才決定來還是在隐瞞或是要揭露什麼?宋璇和張家,和這些失蹤案到底有什麼關系?薛予蓁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她一邊順着那人留下的痕迹找去,一邊想着,不知不覺被引到了一件破舊的小屋前,而腳下的雜草顯然有着被多人踩踏過的痕迹。薛予蓁心道不好,自己方才思索得太投入了,立馬警覺地拿起佩劍緩緩朝小屋走去。門扉被劍輕輕地挑開,因為太破了,薛予蓁甚至都還沒有用力便倒下了,砸在地上帶起一陣灰塵。薛予蓁擡手捂住口鼻,緩緩往前探着,在滿目的灰塵中她恍惚間看見了一個人影,待她揮開面前的障礙要去細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屋内實在是破敗得厲害,但也能看出這屋子是間柴房,牆角還堆着幾大梱堆到屋頂的幹柴。薛予蓁走到柴堆前試探性地将劍插進去攪和了幾下,隻聽見金屬和木柴碰撞的聲音。心中的緊張感放下了幾分,薛予蓁轉而去看其他地方,柴房不大,轉個身的功夫便能看個遍,除了這邊牆角堆的柴火之外,其他地方便是些廢棄的桌椅櫃子。薛予蓁湊近去看,那些東西上面都積着厚厚的灰,不僅如此,隻要人一走動便帶起一陣浮灰。
薛予蓁擡頭想要避開這些髒東西,目光落到牆上時卻僵在原地。之間牆體上有一個二指寬的小洞,小洞之中一隻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似乎是要将她用眼神釘入牆裡。一瞬間,薛予蓁隻覺得自己心跳都慢了半拍,背後陣陣涼意泛起。不過幾息,那眼睛便消失不見,薛予蓁這才反應過來,提劍朝外跑去,但她還是慢了一步,等她繞到後面時,那人早已不見蹤影,隻有院牆上飛速閃過的一片青綠色衣角。
“師姐!你在這邊嗎?師姐?”遊鴻的聲音慢慢朝這邊逼近,薛予蓁兀的回過神來。她按下心中的慌亂,随口應了一句。
沒過一會兒,子書珹和遊鴻便找了過來。子書珹手中還握着未收回劍鞘的劍,薛予蓁微微有些詫異,子書珹雖說是符修,但既然作為知源宗長老的首徒,那必定是哪方面都不會差的。往常隻見過他以符紙或是那把折扇應戰,從未見他的劍有出鞘的時候。
“子書師兄可是遇到什麼了?”薛予蓁緊張地問道。
子書珹隻是盯着她瞧了一會兒,像是确定了她安然無恙之後才慢悠悠地将無相劍收回劍鞘,搖了搖頭,“師兄沒什麼事,隻是擔心小風筝。”
遊鴻點點頭,“半刻鐘前,師姐你的‘诏之’便和我們的斷掉了,我與子書師兄碰頭後都聯系不上你,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
诏之是闵榭長老研究出來的聯絡儀,以靈氣驅動。薛予蓁聞言連忙将自己而诏之拿出了看,的确靈氣已斷。
“連傳音玉符都無法聯系到你。”子書珹補充道。
薛予蓁愣了一下,诏之到底是需要靈氣驅動的機關術,而傳音玉符卻是靈器,絕不會因為沒有靈氣就無法使用,更何況她也并沒有感受到自己的靈力被壓制或是消失。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半刻鐘之前正是她跟着那人痕迹走到柴房附近的時間。
“這裡,有屏蔽靈器靈符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