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兄,你可有發現什麼?”薛予蓁問道。
許樂禾難得正色,他搖搖頭,“并未,而且屋内陳設整潔,不像是有人臨時出逃的樣子。”
兩人到了張府後便徑直去了張珏的房間,卻見房間内整潔如常,絲毫沒有慌亂逃離的樣子。那麼宋璇能被張珏帶到哪裡去呢?
正當二人一頭霧水的時候,整個張府便亂了起來,外面的丫鬟小厮胡亂竄着。張家老爺想帶着家眷銀兩從側門逃跑,卻被陶小雨帶着人堵了個正着。許樂禾看着亂作一團的張府,皺着眉頭,雖然并未言語,但薛予蓁也看出了他的擔憂,正要開口之際,感覺自己胸口的寒玉心猛地顫動了一下。她臉色瞬間大變,抓着許樂禾的手道:“許師兄,你去接替小雨主持張府這邊的事情,叫小雨帶人去支援子書師兄他們。”
“我之前看徐師姐什麼都沒帶,擔憂她出事,便将扶搖佩偷偷給她帶上了,方才寒玉心出現異動,怕是師姐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
許樂禾倏地看向她,“什麼?!”
徐贈春是他的同門師妹,就算平常兩人也不算對付,但不僅是在同一個師父門下修習,更是從小便一起長大,情誼更甚。許樂禾擔心她,卻也擔心薛予蓁,“可我過去了,你怎麼辦?”
薛予蓁道:“我在這邊再探探,若是找到線索一定先同你說,再說了,我有寒玉心在,即便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至于立即斃命。”
許樂禾一聽這話,狠狠敲了她一下,“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呸呸呸!”不過他也是同意了薛予蓁的話,再三囑咐她注意安全後便朝着前廳去了。
薛予蓁在張珏房裡又翻了一圈後仍舊沒找到什麼。她稍微感到有些挫敗,正要出門的時候,餘光卻掃到了一旁桌上的靈霖果。靈霖果,宋璇……電光火石之間,有一個想法陡然出現,張珏這幾個月一直都在被宋璇下毒,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真的能擄走宋璇嗎?即便是吃了什麼藥,暫時恢複,但宋璇并非是柔弱女子,她是真的被張珏迷暈後帶走的嗎?可宋璇要走,為何不帶走彩玉?彩玉說的話到底能信幾分?
宋璇宋璇宋璇!薛予蓁當即便朝着宋璇的房間走去。
前日來這裡,一直注意着宋璇的動作,倒是沒在意房内的布置,現在細細看來,宋璇的房間陳設太過于簡單了,要麼不受待見,要麼是宋璇不願意接受張珏的示好。根據傳言來推斷,恐怕是後者,那麼這樣看來和張珏恐怕也隻是表面夫妻,那她會願意和張珏一同離開嗎?薛予蓁到宋璇的房間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先前那把劍,果然,被帶走了。這便說明,彩玉說了謊,宋璇并非是被迷暈帶走,但她為何要和張珏一道逃跑?
思路到這裡便斷了。薛予蓁沉下氣來去翻找宋璇的東西,可她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就連衣櫥裡都沒幾件衣服——等等!薛予蓁将裡面一件衣裙拿了出來,宋璇也是難得的身量高挑的女子,這件衣服卻要小一些,明顯不是她的尺寸,她為何要留一件不适合自己的衣裳?薛予蓁将衣裳放在一邊,又去看梳妝台的抽屜,裡面除了耳環珠钗外,便隻有一封信有用了。
看着這封信,薛予蓁卻有些不敢相信,這信突兀的放在這裡,擺明了作為線索的作用,宋璇是刻意要将這東西留給人看的嗎?
但信中的内容不多,隻是一人對另一人表達的思念和日常生活的分享,隻是這些事情都是關于張珏的,薛予蓁心中對這寫信的人隐隐有了猜測。看到最後,果不其然看見了落款是劉君雅,張珏的那位已經過世的小妾,劉家的那位小姐。
劉君雅和宋璇有什麼關系,或者說,難道劉君雅的死和張珏有什麼關系?薛予蓁将信塞進懷中,又去查看房間裡的其他的東西。宋璇的東西是真的少,薛予蓁翻了又翻後最終将目光落到了牆上挂着的一幅畫上,畫得是平陽城的熱鬧街景。從畫可以看出作畫之人的技巧極為了得,畫中小販的吆喝,孩童嬉戲,甚至于街角巷尾的乞丐和流民都栩栩如生。熱鬧的景象和乞丐流民的可憐,讓這幅畫表達的情緒極為割裂。
薛予蓁皺着眉去觸碰那幅畫,指尖從一個個景象上拂過,最終落在巷尾的流民身上,感受到了一個小小的突起。薛予蓁心道果然,剛才看畫的時候就覺得這人懷中捧着的饅頭有些過于明顯立體了。
她試探性的按了一下,一道輕微的機關聲響過之後便有一個木頭小盒掉了出來。薛予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小盒。這盒子還頗有重量,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大疊紙。字迹最新的那張紙上寫着——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是時候該付出代價了!!字的力道之大甚至都要将這張戳破了。
薛予蓁拿着這紙有些疑惑,這麼看來,宋璇或許很早之前就在計劃要将張珏殺了。她暫時放下這張紙,去找其他的線索,果不其然在其中發現了一張平陽城一帶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