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這是什麼意思啊?”
“拖住它……”薛予蓁道。
子書珹扭頭看她,“什麼?”
“上面救援來了,拖住它!”薛予蓁大聲道,“不要傷害它!”
眼見烏霜赤焰又要發瘋,榕溪道:“我們傷害它?我們能活着應付它就已經不錯了!!”
………………
烏霜赤焰本就兇悍,被魔氣控制,更是難以應對。殿中衆人與它而言就像是老鼠一般,弱小,但會亂竄。
這一拖就是小半個時辰,衆人本就因為先前種種靈力耗空,現下幾乎都是氣喘籲籲,連劍都要使不動了。
“我不行了,它玩我們呢?”一名崇澗宗的弟子以劍撐地,眼神惡狠狠地瞪着烏霜赤焰,“有本事,直接把老子吃了啊。”
元弋曉抓着他的肩往後一躍避開烏霜赤焰尾巴的一擊,“再堅持一下。”
伐邪本就耗費靈力,薛予蓁舊傷未愈,新傷又添了好幾道。月白色的弟子袍幾乎要被血迹填滿了。她已經沒有多少靈力的,但偏偏烏霜赤焰就愛追着她打。
子書珹先前為了保護一名弟子,被它當胸給了一尾巴,直接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許樂禾和徐贈春在後面為他緊急處理。
薛予蓁擋在幾人面前,看着又一次冷靜下來的烏霜赤焰,竟然莫名笑了起來,“再堅持一下……”
咔嚓。
薛予蓁笑容僵在臉上,有些無措地低頭看着自己的玉佩,那雕着梧桐葉的圓玉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她倏地擡頭看向烏霜赤焰,喃喃道:“爹爹……?”
烏霜赤焰赤瞳中的清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虐,是冷漠。再無莫名其妙的力量篡奪它的靈識,它張口便朝着薛予蓁攻去。
一道青色虛影雙臂大開地擋在薛予蓁面前,替她擋住了這一擊。烏霜赤焰被彈開數尺。青色虛影緩緩落到薛予蓁面前,漸漸潰散的雙手輕輕捧起薛予蓁的臉,小聲道:“我們小阿予已經很棒了,不要難過……”
“爹……”
虛影消散的同時,地宮大殿自中央浮現了金色的陣法紋路,不出兩秒便将整座大殿包裹其中。最後兩處相接後,陣法猛地騰升起金色光芒,無數鎖鍊自陣中而起,将烏霜赤焰死死捆住。
筋疲力盡的衆人看着這一幕,喜極而泣,“得救了嗎?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原先被烏霜赤焰破開的天頂早就塌得所剩無幾,随着這些問題而來的是從外面透進來的光明。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
謝雲澗期間一直在和薛予蓁相對着打配合,也有些體力不支了。他撥開擋路的碎石闆,找到了癱坐在地的薛予蓁。
“薛予蓁……”
轟隆!
頂上傳來一陣悶雷,大雨降了下來。
甯沂秘境的禁制破了,五洲多了一處誰人都可随意進出的遺迹。
謝雲澗從儲物囊中掏出紙傘,剛要走向薛予蓁,就見從上面落了一道避雨訣在她身上。
褚霁遠飛身而下,落在薛予蓁身邊,替她拂開沾濕的碎發,急切地問道:“小風筝,怎麼樣?沒事吧?”
謝雲澗想着,怎麼會沒事呢?她還會哭嗎?會吧……
但薛予蓁沒有,她擡頭看着褚霁遠,臉上毫無悲傷,甚至眼中隐隐透着些欣喜,“師兄?我就知道,師兄會來救我們的。”
褚霁遠摸了摸她的頭,将她從地上拉起來,又是幾道靈力落到她身上,“又受了不少傷啊……”
“這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薛予蓁哈哈笑了兩聲,“對了師兄,這次事情并非巧合,我們抓住了幾個人,興許就是主謀了。還有,并未找到碧绛草……”
褚霁遠垂眸看了她兩秒,突然伸手掐住她的兩頰。薛予蓁目露疑惑,含糊道:“師兄?”
褚霁遠擡手按在她右臂的傷口上,“傷口還在流血,感覺不到痛嗎?”
薛予蓁當然痛了,被按的呲牙咧嘴地叫喚了一聲,“我這算不得什麼,子書師兄他才是——啊!”
聽不得她在這再叽裡呱啦說個不停,褚霁遠捉着她的腰将她像抱小孩一樣抱了起來,将她往懸在身側的斂芳回上一放,“方才在上面同你的蛇前輩找到了其餘進秘境的弟子,如今甯沂秘境禁制已破,誰都可以進來,已經叫人去通知了,會有人下來接他們的。”
聞言,薛予蓁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她将額頭抵在褚霁遠肩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串話。褚霁遠以為她在抱怨秘境裡發生的事情,仔細一聽後卻是在說,“斂芳回哪裡是叫你這樣用的呀,神劍的威嚴都沒有了。”
褚霁遠悶笑兩聲,“你腿上的傷口也在流血,老實待着吧。”
謝雲澗看着兩人,低聲笑了一下,将傘收了回去。
一轉身,泠宿正皺眉看着他,“你身上,有甯沂靈力的氣息。”
“唔…”謝雲澗垂眸思索一下,招出白潋銀月,“或許前輩說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