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保镖西裝筆挺,二樓的茶館包間裡,解雨臣翻看着秦老那裡拿回來的樣本分析。
阿遠在旁邊講解着他這幾天東北那邊的考察情況。
“當時因為保密工作做的比較好,村子裡知道這件事的老人基本都不在了,最後還是村長幫忙,找到了個當時參與搜救的人員,但也八十多歲了,腦子有點糊塗,時好時壞。”阿遠喝了口茶,連夜趕回來的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據那個大爺回憶,當時他們去搜救的時候,找了三天,什麼也沒找到,最後眼看暴風雪要來了,就折回來了。至于這個考察隊當時的任務,說是誰都沒說,隻告訴他們是去梯雲峰考察地質的,說要做科學研究。不過顔小姐外婆救的那個少年,他倒是印象挺深刻,他有點特别。”阿遠頓了頓,又自己倒了杯茶,幾口喝下。
解雨臣從報告上移開了眼神,“怎麼個特别法?”
“他的右手食指、中指比普通人長。”阿遠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劃了一下,“花爺,你說他是不是……”
“有意思,”解雨臣搓着自己的食指,“你是說他是張家人。”
“那個少年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手腳都是包着的,到了村裡以後,顔小姐的外婆央拉說他是自己有婚約的先生,所以獨自一人照顧的他,這個大爺也是去送糧食,剛好撞見他們換藥瞧見的,央拉給他了一把獵槍,才沒聲張出去。”
“央拉的未婚夫他們之前都不認得嗎?”解雨臣問到。
“說到這個,”阿遠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張圖片,遞給解雨臣,“花爺,你看,之前你發給我的動物圖案,我給村裡老人看了看,都說是老一輩有名的獵人才紋的文身,文化革命那會就廢掉了這個習俗。圖案是滿族崇拜的海東青,他們認為它是天神的獵犬,可以保佑他們滿載而歸。”
解雨臣看了看照片,除了沒有紅色的月亮,其他都跟顔憶雲畫的一緻。
“女孩未出嫁的時候,都會在耳後用特殊的植物顔料紋上海東青的圖案,但是這時候海東青是沒有眼睛的,而且文身顔色特别淺,隻有在結婚的當天,才會畫上眼睛,夫妻雙方用聖水重新描繪一遍文身,文身的顔色就會變得濃郁,這樣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已婚狀态。”阿遠看了看解雨臣指的月亮,“至于這個月亮,我問過好多老人,她們都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你剛說夫妻雙方,也就是說男的也有這個文身?”
“是的,花爺。他們之所以沒有懷疑顔小姐外婆的話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少年身上相同的文身,不過那個大爺說那個少年的文身紋在了耳後,那是他們那裡女人紋的位置,男人一般都紋在胸口的,他當時還以為是央拉太強勢,故意紋的,好讓别人别惦記,就也沒多想。”阿遠一口氣講完,靠在了椅子上休息。
解雨臣又看了看手裡的報告,上面寫着玉镯的樣本裡檢測出了血液的成分,但是血液成分與我們常人的又有點不同,因為太罕見,無法确認這特殊的成分。
“越來越有意思了,”解雨臣的眼裡有了光。
阿遠忽然想起什麼來,猛地坐直了身子,“對了,花爺,我在東北的時候麻魚告訴我說看見南叔的堂口裡有六爺的人走動,之前六爺雲南下地的時候害死了我們多少弟兄,南叔他不應該不知道。現在他們倆人似乎在密謀些什麼,看來最近解家有些人不太安分啊,您自己出門注意點,我多派點弟兄過來。”
“不必了,”解雨臣放下報告,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既然有人動了心思,那我們就行君子之道,成人之美。”
“您是說.....”阿遠有點不理解解雨臣的意思。
解雨臣站起來雙手插兜,“告訴手下的弟兄,堂口上生意各家暫時都給老周過目,這幾天我舊傷複發,要單獨出國療養一下。”
“明白了,花爺,”阿遠站了起來,“我這就讓兄弟們去準備。”
解雨臣站在街上擡頭看看天,陰沉沉的,要下雨了。
顔憶雲在門口甩甩頭發和衣服上的水,這天,還真是說變就變,還好下班碰到肖哥,不然自己得淋成個什麼樣。
拿出鑰匙打開門,“雪球,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