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含糊其辭。

“一隻聽不見了。”

黑瞎子放下筷子問我沒去醫生看嗎。

“科學幫不了玄學。”

要能治就早治好了，自從那個墓裡回來以後我的聽力就越發差，但進程又十分緩慢，沒有聽力在墓裡行動也十分不便沒辦法及時察覺到危險，所以我幹脆金盆洗手回北京多年前置辦下的院子裡過平常日子。

“你想過聾了以後怎麼辦？”

“那你想過你瞎了以後怎麼辦？”

我把一模一樣的問題扔回給黑瞎子，我說他也應該像我一樣早日退休。

黑瞎子隻是搖頭說他不能。

“是你不想還是真的不能？你沒錢我可以養你，你這個玩命的瘋子我真怕自己成為寡婦。”

“都有。”

黑瞎子這樣坦蕩反而讓我懷疑起他話語内容的真實度。

我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說出來的卻是那句：“算了，我不問了。”

“好。”

“反正我不會死的。”黑瞎子說。

我笑了，我看着黑瞎子的墨鏡，知道是他這幅墨鏡之下的眼睛是什麼模樣。

“你最好是。”

03.

其實死亡對于我而言早就近在咫尺，有時候也會覺得膩味想着不如就此了斷吧，隻是黑瞎子一次次拉住我，告訴我那邊什麼都沒有，不要太早過去。

他這樣告誡我，自己卻依然如同亡命之徒瘋狂燃燒自己。

黑瞎子似乎已經在我身邊睡着了，而我一直盯着他看，就跟他不在我身邊我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一樣睜眼醒着。

好像這樣我就能留住他。

可我知道，我留不住的，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步伐，他想要做的事情。

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記住與他相處的時刻。

“别哭。”

黑瞎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是眼睛太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