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内
因着兒女都在家中,公玉漣這一次與淩宛讨論城中衆修士失去靈力之事時,話裡話外間沒敢再提良崇可能是魔尊一事。
淩宛真人作為劍修,又是大乘期修士,就算暫時調動不了靈力,發起怒來也足夠讓她喝一壺的,要知道劍修除了練劍之外,鍛體也是必修之一。
其實公玉漣除了在陣法上頗有造詣之外,在過去一千餘年中還學會了推衍之術。
自淩宛真人那日盛怒離開之後,她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便為淩宛真人的弟子起了一卦。
卦象撲朔迷離,兇險異常,雖她還沒有能力确定淩宛真人那弟子就是魔尊,但如此極兇極陰的卦象顯然不會是尋常修士所能有。
她有九分把握,良崇就是那魔尊轉世!
“城中出現此異象定然和複活魔尊一事脫不了幹系。”公玉漣肯定地說道。
“你所說的複活魔尊之事,本尊曾與宗主提及過,隻是宗主卻道魔尊複活絕無可能。”身死道消,魔尊當年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打散了元神,怎會還有複生的可能,若不是公玉漣太過信誓旦旦,淩宛定然也會覺得對方這是在說笑。
“若是尋常修士在神魂聚滅的情況下定然絕無複活的可能,但那可是魔尊呐,從頭發絲到指甲蓋都是魔氣的魔尊,若不是當年各大宗門誅殺魔尊時他的魔功尚未大成,又正好遇上萬年難遇的血月殘陽一同現世,但凡人世間仍有七情六欲怨念所在,魔尊就永遠不死不滅,這方世界的修士安能動的了他?
您年齡尚小,可能對當年的魔尊并無了解,可我當年時親眼目睹了仙魔大戰的,我絕不相信魔尊會就這麼敗了。”公玉漣對魔尊的感情很特别,一半是極其欽佩,一半是極其畏懼。
魔尊的強大,淩宛在各類史籍中也見過了不少描述,經過公玉漣的再一番說法,她如今對魔族複活魔尊之事也信了個六七分。
其實之前她也是信了的,隻是有芥子空間在手,她才有些過于從容,誰知自己會突然有一日連靈力都用不了。
淩宛稍微沉思了一會問道:“複活魔尊需要做什麼?”
她得先知道魔族會怎麼做,才能循着蛛絲馬迹找到魔修的下落,破壞他們的計劃,将良崇給救回來。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我修的是道法……”公玉漣說着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麼似得瞪大了眼睛。
淩宛神色一凜:“說。”
“我雖不知該如何複活魔尊,但是我卻知道,在我們魔族舉行儀式之時便會抓來人類做獻祭,需要舉辦的儀式越盛大越複雜需要用到的人類便越多。
複活魔尊絕不會是舉辦一場小小的儀式便能做到的,如今整個巴宕城裡的修士都失去了靈力,我懷疑……”
“你懷疑他們想用整個巴宕城的百姓和修士來獻祭?”淩宛接着她的話問道。
公玉漣驚恐的點頭:“能讓一整個巴宕城的修士都失去了調轉靈力的能力,我十分肯定,隻有運用陣法才能做到。”
“如果我猜的沒錯,如今城中的陣法便是失傳已久的上古陣法----鎖仙陣,我曾在古籍中看到過關于鎖仙陣的描寫,據說已經失傳了許久,你們魔族為何會有?”淩宛愈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是魔尊!”公玉漣道:“魔尊在魔族是如同神話一般的存在,無論是丹道、劍道、陣法以及符箓之術雲雲,就沒有他不精通的!”
“魔族絕無比我更優秀的陣法師,這一點我能向您保證,若此時城中的正是鎖仙陣,必定是魔尊在世時所設。”
“你的意思是這個陣法是魔尊在世時留下的,莫非他還能推衍出自己有一死劫不成?”淩宛覺得她越說越玄了,魔尊若真有這通天的本事,為何還會留在這方世界裡等着被各大宗門誅殺?
算命不算己,推衍之術再強的人也斷然不可能算出自己的命數,若那魔尊真有這個能耐,隻怕早就殺到上界去了吧。
公玉漣聽她反問出這些話,也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呐呐的說道:“我也知道這有些不可能,但若是當年的那位魔尊的話,我又相信這些事他都有可能會做到。”
“若是想要獻祭的話,想來城外定然設下了結界,城中之人是走不出去了。”淩宛分析道。
“那他們要如何獻祭吾等?派魔修殺進來?不可能,難道一把火将整個巴宕城都給少了,這亦然不太現實罷?”城外若真有這麼多魔修,五大宗門絕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可魔修的數量要是不夠,他們怎麼就能保證進入巴宕城之後不會被反殺?況且就算要複活魔尊,哪有獻祭同族的性命的。
依淩宛從小世界看過的一種名為小說的書籍上對魔族的了解,他們絕對還有什麼招憋着沒使出來。
“連失傳已久的鎖仙陣都被我們見到了,那與鎖仙陣一同失傳的戮仙陣是否也被同時設在了巴宕城中呢?”公玉漣聲音顫抖,她本以為自己能看着兒女成家立業,卻沒想到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哪怕自己已經得到了降塵丹驅逐了身上的魔氣,最終卻還是要死在中州的這處巴宕城中。
淩宛的表情差點崩不住了,兩種陣法同時設在一處,還是像鎖仙陣和戮仙陣這種傳聞中極耗靈氣的大陣,這不僅對設陣的陣法師要求極高,還需得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
除非……
淩宛眼神愈發的變冷。
除非巴宕城中的禁飛區是個噱頭,所有進來城中的化神以下的修士實則是被陣法抽走了本身一部分的靈力;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修士們又怎麼會察覺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