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見到來人,僅是聽到他們的聲音,房梁上的小螺腦海裡頓時浮現出那一胖一瘦的身影。
“他們明明來自西瓜島,為何要說自己來自文登山?”小螺心中不解,自己早就見識過這二人是多麼狡猾難纏。
“他們若是找普通人合作的話,隻怕又在想什麼詭計......”小螺心念一動,連連向身邊的十三打着手勢,讓她警惕下面二人可能會耍些小動作。
十三點頭,身形微動,悄然調整姿勢伏在梁上,伺機待發地盯着二人的一舉一動。
“你是狗屎,你才是狗屎!”枕流怒斥一旁瘦長的身影。
漱石用小指勾着手中扇子上綁的扇穗,笑眯眯地問道:“狗屎罵誰?”
“狗屎罵你!”
“那果然是坨好狗屎。”
“你......可恨我武功不如你,不然此時定要你好看。”縱然此刻再遲鈍,枕流也意識到漱石在拐着圈的罵自己是狗屎。
枕流此刻憋紅了臉,憤怒中透露出一絲蠢笨樸實,但他狡黠的眼神和不屈的身體又遲遲不敢對漱石出擊。
漱石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雖然是朵霸王花。
“吳叔,這兩個文登山的人果然按照約定來了,我就說咱們可以信任他們!”陳宇見狀大喜,快步迎上。
吳叔未答話,隻是抱劍退到一旁,冷冷盯着二人。
陳宇走到二人面前,激動道:“二位大俠,快瞧,我們已經将成王給綁來了!”說罷,徑直指向地上的王恒甫。
王恒甫聽聞衆人談及自己,便擡眸與來人對視。他被綁已久,衣衫淩亂略有些狼狽,但眉眼上挑之時卻有如破雲之箭,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帶着些許遠在天邊的清冷疏離。
“胖子,你見過大啟的皇帝嗎?”漱石眯眼瞧着王恒甫,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你,你又想搞什麼?”枕流這回學乖了,頗為警覺。
漱石擡手便給了枕流一個腦瓜崩,“我也沒見過這皇帝老兒,可是看這弟弟我倒似曾見過。”
枕流瞥了一眼,癟癟嘴,“不就是個長相周正的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世間有長相相似的人也很平常吧?”他捂着腦門上被彈腦瓜崩的地方,嘟囔道:“指不定是你中年癡呆,看誰都說眼熟。”
說着,枕流兩手一灘,“誰叫他長得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的!”
“這皇帝老兒莫不是給人帶了綠帽子,把别人的孩子領回家裡養了吧?”漱石自顧自地說道。
“放肆!”王恒甫被綁以來未發一言,此刻猛然開口,聲音帶有幾分淩厲地嘶啞,“本王皇家血脈,豈容爾等質疑。”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宇連聲向二人擔保道:“二位請放心,我們綁來這人定是成王無疑。你們現在去打聽打聽便可知,陳縣那幫人也在着急尋找成王。若是被朝廷知道成王失蹤,想必他們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那現在按照約定,還請二位俠士将陳縣官衙的陰賬本交予我們,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這小子急什麼,難道還怕我們扶風派林...林宗主賴賬不成?”枕流語調不經高了幾度。
“就是說啊,咱們來日方長嘛......”一旁的漱石說着,猛然向地上的王恒甫伸手,眼看就要将他抓起。
“唰——”
一道銀弧自梁上疾斬而下,直取漱石命門。漱石不及撤手,被長刀砍中手臂。他極速向後退去,濃厚的血液噴薄而出,瞬間染濕他半邊衣裳。
“好快。”
“好險。”
小螺和漱石二人前後發出感慨。
漱石摁着傷處,心道若不是自己收手快,想必這半條胳膊現在就沒了。他心有餘悸的擡頭,隻見來人乃一黑衣少女。
她周身幾丈皆散發着冷峻的殺意将地上那人護在中央。
少女刀尖指地,對着漱石漫不經心地一挑眉,随即調轉刀柄指向漱石,像是明白的告訴他自己将要發動下一擊,請他做好死的準備。
漱石暴怒道:“狂妄至極的小丫頭,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在那個犄角旮旯裡窩着呢?偷襲砍到老子算什麼本事!”
話音未落,他便欺身而上猛攻十三。一旁的枕流也不甘示弱,配合他而上,對十三形成夾擊之勢。
“那一打二又算什麼?二打二才算公平!”小螺從梁上躍下,即刻加入戰局之中。
看着漱石再一次從自己劍下溜走,小螺不禁心念道,這二人武功說不上多精妙,但身法倒是十分古怪,滑不溜秋難以抓住。再加上二人配合默契,使情況變得甚為棘手。
自己身旁的十三雖然招式霸道,但很明顯不常和他人配合,好幾次出招時還差點波及自己。胖瘦二人顯然也看出這一點,打得我們措手不及。那既然如此,倒不如......
小螺當機立斷,後躍退出核心攻擊圈,将主戰場交給十三,轉而在她身旁做補招的配合之人。漸漸地,竟将那二人逼至房内一隅。
“喂!你們難道就打算這樣看着做膽小鬼嗎?”漱石向陳宇等人所在方向大喊道:“你們還想不想要賬本了,我們要是拿不到成王,扶風派可是不會幫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