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女人又說,“哦,對了,還有你的工作,你作為他的下屬,居然在公司裡就和他勾搭在一起。如果不想在公司鬧的太難看,我勸你趁早結束這段不正當的關系。”
王怡看着這個四十出頭,一副貴婦人打扮的女人,笑了出來。“不正當?什麼叫不正當,你十年前不就是靠着不正當的手段,把白總勾引到手裡的嗎?”
“要不是他的正牌老婆在五年前去世,你以為你能上位?别說五年,再熬十年你也跟我一樣,隻能是他的小三。”
一邊說,王怡一邊從容的上下打量着對方,“文靜,你已經老了,你知不知道?白總現在喜歡的是我,你就算占着正宮的位置那又怎樣,我不在乎。”
文靜聽完女人的話,咬牙切齒的看向這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孩,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十幾年前,她和老公離婚,仗着幾分年輕和姿色來到A市。好不容易瞅到機會想要憑借身段成為一名演員。
沒想到的是,演員沒做成,她反而遇到在娛樂圈混迹多年的白成偉。白成偉直白的和她說明,要花錢包養她,不用她再費心費力的去打拼。
文靜心動不已,沒有考慮多久,她便住進男人城西的花園别墅裡。
剛開始那一年,她以為白成偉也是有幾分愛她的,哪怕隻是愛她的姿色、愛她的年輕。直到她有了身孕,白成偉轉眼又勾搭上一個女人。
文靜不甘心,可是月份已經大了,孩子打不掉。文靜隻能等着,等到把孩子生下來。
生孩子的那天,文靜躺在手術台上,她萬分期待,一定要是個男孩,這樣她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沒多久,孩子出生,是個女孩。有些失望的文靜還是将女孩養了半年,隻為了每月能收到白成偉打來的兩萬塊生活費。
不幸的是,孩子不到一周歲的時候,白成偉的原配發現了她的存在。那是個很溫柔高貴的女人,她并沒有歇斯底裡,而是平靜的讓文靜帶着孩子離開,隻要不再打擾她和白成偉的生活,她可以既往不咎。
文靜當時覺得那個女人很愚蠢,事情都發生了,又哪裡需要誰去既往不咎呢?她想了很久,仍然不想放棄白成偉這個舍得為她花錢的男人,所以她把女孩送回老家,輕裝上陣,開始挽回白成偉。
她三番五次的去巧遇,去喚醒他們曾經還算甜蜜的日子。終于,白成偉回心轉意,把她繼續留在身邊。
她很高興,可是她卻還不滿足。她想,白成偉可以抛棄她一次,就還會有下一次。
所以,她要上位,要占據那個誰都不能撼動的位置。她開始有意無意的在白成偉身上留下各種痕迹,直到五年後,那個心力憔悴的女人自殺了。
文靜憑借着對白成偉的了解,成功上位,搖身一變成為了A市淹沒在人群中的一名富太太。
她知道歲月不會饒過她,白成偉遲早會厭棄,所以她用盡方法,直到兩年前才有了身孕。她覺得老天眷顧、苦盡甘來,因為這次她生的是男孩。
她滿心歡喜的在家裡帶起了孩子,卻在還沒出月子的時候就發現,白成偉和他的下屬王潔有了首尾。她不甘心,這麼多年,她籌謀過、痛苦過,終于還是迎來意料之中的結局。
文靜看着眼前的年輕女生,厭惡她的同時,眼神裡又帶着幾分同情。
“王怡,你不必高興的太早,哪怕你真的把我擠下去,你也得明白,我的現在就是你的以後。”
聽完她的話,王怡哈哈大笑,“大姐,你沒搞錯吧,你該撈的都撈完了,在這裝什麼可憐人?”
對話的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隻是當文靜起身從旁邊錯身而過的時候,沈星野才想了起來她是誰。他一臉八卦的看向林樹,“喂,你知道那個上年紀的女人是誰嗎?他是我們公司公關部經理的老婆。”
林樹彎起唇,不自然的笑了笑,“是嗎?你連下屬的老婆都知道長什麼樣?”
沈星野瞥了男人一眼,“前兩天那個女人還跑到我們公司大鬧了一場。要我說,混這個圈子的男人有幾個好東西,既然都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緊追不放。”
林樹:“大概是因為,舍不得?”
沈星野聽完他的話嘲諷似的笑出聲來,“你沒搞錯吧,林大總裁,這麼純情的嗎?”
林樹握住玻璃杯輕晃,化的隻剩一半的冰塊碰在杯壁,輕輕作響。整個玻璃杯外側浮着一層滾圓的水珠,涼意從指腹湧入身體,明明隻有一點點冰,他卻覺得分外刺骨。
他冷冷的說,“呵,我是說,那個女人舍不得,她這麼多年才攥在手裡的金錢和地位。”
無所謂的擡了擡眉,沈星野心想,這才是現實,複雜、殘酷又真實的現實。沒有再理會這些瑣事,沈星野慢悠悠的繼續享用起桌上的美食。
隻有林樹,他半垂着眸,在眼睑的遮擋下,悄悄隐去眼底深藏的難過和自餒。
直到他的視線清晰的落在腕間,烏木黑日輝紋表盤上的指針沒有停歇的轉動,他才想起來,他早已不是十年的林樹,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将不合時宜的面色收起,林樹笑着說,“阿野,一會兒,你送我回去吧?”
“你們公司的人都是吃幹飯的?怎麼一下班沒人管你這個總裁了?你這管理不行啊,有時間來我們沈氏,我教你,什麼叫向下管理。”沈星野非常不滿意的吐槽道。
林樹:“好,沈總,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