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終于在夏季賽坐穩了首發，奪得夏冠後又在世界賽上率隊拿下了東國賽區的第一個世界賽冠軍，一時風頭無兩。

那年是S4，沈時緒用僅僅一年就從替補中單到了世界賽FMVP。

奪完冠沈時緒剛好過19歲生日，當時的觀衆都不解，這樣一個出道就驚世的天才，為什麼會18歲才提一隊，還要自己争取了才能打首發？

按照英靈征召職業聯賽的規矩，正式上場的年齡隻需要滿17歲，也因此，大部分真正的天才都會被俱樂部從小挖走，一到17歲就立刻首發登場。

這個問題賀清也不解。

不過很明顯，提到這個話題後，沈時緒臉色沒那麼好看了。

賀清在旁邊瞟了沈時緒一會，見她啟動了發動機，便自己率先轉移話題：“那你又為什麼故意隻帶我一個人出來？”

沈時緒慢悠悠把車開出車庫，才開口回答她：“你很喜歡明知故問？”

“你很喜歡打啞謎。”賀清被她這樣說了兩次，忍不住反駁。

“是啊，我不喜歡把話說明白。”沈時緒這下回得坦然，“給自己留一線，給你也留一線。畢竟看樣子，你也不記得那些事了。”

賀清懵了：“記得什麼？”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沈時緒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做作地加了一句，“哦不對，是她答應過我的事。”

賀清咬牙切齒。

沈時緒這人太陰了，不把話說明白，就是不給自己反駁的機會，如果反駁了，不就變相承認了沈時緒暗示的事嗎？

雖然沈時緒暗示的是事實。

看着賀清啞口，沈時緒不慌不忙地說起了剩下的話：“我知道你在上面對着她們不方便說，不過現在是在我的車裡，你可以說了。”

“說什麼？”賀清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說說你沒有身份證的真實原因。”沈時緒偏過腦袋看她，眼底似有笑意。

賀清舔了舔嘴唇，側頭回看沈時緒，反問道：“你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你說呢？”看着賀清微愣的神色，沈時緒反而語氣輕松：“我想聽到你最真實的回答。”

“那就是我剛剛在上面的回答了。”賀清說得毫不留情。

“嗯，都是我家洗衣機的問題。”沈時緒眼神一黯，還是裝模作樣地點了頭。

“很重要嗎，White？”賀清反問她。

在發現emit和沈時緒是同一個人之後，賀清屢次會想起emit的行為和言論。

她确信沈時緒對White有一種奇怪的執念。

沒想到宿敵過了三年還能記着自己，賀清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前面剛好碰到紅燈，沈時緒一腳刹車踩到底，賀清被她這一下甩出去又被安全帶彈回座位，頭腦發懵間聽見沈時緒輕描淡寫道：“嗯。”

“你讨厭她？”賀清又問。

沈時緒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賀清揉了揉腦袋，語氣故作随意：“她失蹤了。”

沈時緒語氣平淡：“不用你提醒我，賀清。”

“賀清”這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語氣雖沒什麼起伏，但陰陽味兒已經溢滿車裡了。

賀清坐在副駕上表面平靜，内心活動已經翻天。

沈時緒到底為什麼這麼腹黑啊！

“要不……你先說說你和另一個賀清的故事呗，”賀清信口胡言，“反正賀清是個大衆名，全世界叫這名字的多了去了。”

沈時緒歪頭，語調還是那副平淡薄涼樣，臉色卻好了不少：“先問你個問題。”

見話題被轉移，賀清松了口氣，接道：“你問。”

“中路有線權，打野刷得比對面快。這個時候是應該打野來抓中還是中路幫入野？”

好專業的問題，幸好賀清也很專業，她答得不假思索：“不能中野一起來抓下嗎？”

賀清眼神認真，沈時緒沒忍住被她逗笑了。

看到沈時緒笑，賀清嘟嘟囔囔開始反駁她：“幫下路性價比很高的啊，我下路能C的……”

沈時緒仍是笑意不減。

“好吧，認真地說看具體情況吧，你問這個幹什麼？”賀清正色道。

合同都開始拟了，總不能現在又突然要考驗自己的遊戲理解。

沈時緒斂起了笑意，認真道：“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

說着，她拇指不自覺在方向盤上摩挲，又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不過如果是她，在我剛剛提到替補的時候，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賀清感覺自己在空氣裡嗅到了陳年舊事的味道：“細說。”

沈時緒勾起嘴角，素是古井無波的眸子裡也染上了幾分笑意：“說什麼？你對我不坦誠相待，還要我把秘密全抖出來給你聽嗎？”

賀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故意吊胃口，沈時緒真的好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