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讓她給我點錢吧」

「對我不好」

每次和梁見聲聊天，賀清都會回到最舒适放松的狀态。她此時前傾在欄杆旁邊，已經樂得勾起嘴角。

賀清：「OK」

「回頭我去和她說」

發完這些，賀清想了想，還是準備把剛剛那個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發過去。

畢竟是真正的老友，立場也完全相同，賀清知道自己肯定能得到答複。

沒想到，自己還沒組織好語言，身後就傳來了陽台門被拉開的聲音。

賀清回頭，雖然陽台昏暗，但她還是立即認出來了，來的人是沈時緒。

沈時緒和自己可不一樣，作為DXG有話語權的老隊員，她居然也跑出來透風了？

沈時緒徑直朝賀清走來，賀清按黑了手機屏，開口打招呼：“好巧。”

沈時緒一開口就不給賀清面子：“不巧，我看着你過來的。”

賀清頭一歪就想到了什麼，她問沈時緒：“特意來找我？”

“嗯，我想問你，你對S6那年的決賽，是什麼看法？”沈時緒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是自己穿越前打的最後一場比賽。

沈時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賀清想起來自己亂碼的那層人設，還是嬉笑着開口了：“我是藍粉，我當然高……”

“興”字還沒出口，沈時緒就徑直打斷了她：“抛開藍粉這層身份，我是在問你的想法。”

夜色如墨，然而借着幽微的月光，賀清還是辨明了沈時緒的眼神。與素來的空蒙不同，這是一個喊了急切與逼迫意味的眼神，仿佛她真的想要聽到最本質的回答。

賀清本就不喜歡在與職業有關的事情上扯謊，于是她也堅定地看向了沈時緒的眼睛。賀清的眼神一向靈動，于是此刻也顯得比誰都真誠。

她深吸口氣，緩而重地吐出了八個字：“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你真這麼想？”沈時緒問她。

賀清垂下眼睫，确定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剛剛那個話題，我沒回答你，訓練室也沒人回答你，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沈時緒說，“你還想聽嗎？”

“你說。”賀清的聲音像要迷失在風裡。

“那年DXG和SA兩個隊争議很大，粉絲間也有點水火不容……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家普遍認為SA那年對賽區的貢獻更大。”說着，沈時緒又擡眸看向賀清，“你懂了嗎？”

“嗯。”

沈時緒不挑明，賀清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方面，大家公認年末的世界賽是最重要的比賽，甚至常說的“有冠無冠”也僅指世界賽冠軍，但另一方面，一年内的其餘三個冠軍畢竟也是實打實的榮譽，不至于成為一張廢紙。

所以一年内“除了世界賽冠軍都拿到了”和“除了世界賽冠軍什麼也沒拿到”，這兩者哪個更厲害，在論壇上能吵八百樓。

更别提S6那年在淘汰賽開始時有一個很大的抽簽争議。

SA抽到死亡半區，進決賽力克了兩個外賽區強敵。

而DXG的半區相當輕松，八強打外卡，四強打内戰殺熟，算是半個保送進的決賽。

賀清經常看論壇，她能想到論壇會出現什麼輿論，無非就是有人說，DXG能奪冠靠的是沈時緒爆種摘桃子。

但作為那年的亞軍，賀清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差一點或者差很多這種說法。”賀清說，“我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是嗎？”沈時緒似乎帶着笑看了賀清一眼，“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賀清剛覺得沈時緒這樣說有點鞭屍，卻又霎時想起，現在對沈時緒來說，是三年後了。

這三年，沈時緒全是輸着走過來的。

“明年……”賀清開了口，卻怎麼也沒法完整說出“明年會好的”這五個字。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更多的是未知，未知的隊友、未知的對手，她沒有信心打包票。

沈時緒卻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笑着說：“明年，我也還是會和今年一樣想赢。”

“就算一直輸，也不能忘了自己想赢的決心。”

又一陣秋風拂過。

賀清卻覺得這像一段涼柔的撫摸。

她垂下眼，聲音輕而笃定，在昏暗的風聲裡回蕩：“嗯，我也是。”

談話間，沈時緒的手機震動，她低頭看了一眼，道：“我先走了。”

賀清笑着和她告别：“走吧。”

一瞬間，陽台上又隻剩下賀清一個人。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發現梁見聲剛剛也給自己發了新消息。

賀清娴熟解鎖手機，卻被梁見聲新發來的消息而怔了神。

梁見聲：「既然你是沈時緒老婆這件事是個誤會，而且穿越過來的身體也沒有原主」

「那你要不要幹脆找個理由公開恢複White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