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也沒用了。”

沈時緒也移開目光，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了賀清的被子上。

“我先走了，過幾天來接你出院。”說着，她就轉身準備離開。

賀清手指輕輕摩挲外套的衣領，出聲喊住了她：“你留件外套給我幹嘛？”

沈時緒背影僵了一下，然後停下腳步回答：“怕你冷，你睡覺的時候可以蓋着。”

“可是我不怕冷。”說着，賀清就将衣服拎起，側頭笑着看向沈時緒，語調輕松：“沈時緒，你是不是很怕冷啊？”

沈時緒回頭，有點執拗又無奈地看向賀清：“萬一過兩天降溫了呢？”

賀清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回床邊，又把衣服遞到了她手上才開口：“但是你好像很怕冷啊，今晚不穿外套，要是回去感冒了怎麼辦，我可不想多個病友。”

沈時緒面色有點挂不住，聲音也小了幾分：“誰說我怕冷了。”

“隻有怕冷的人才會老覺得别人冷。”賀清說完，又看着沈時緒把外套穿上，滿意地揮了揮手，“再見，等你來接我。”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接也行，你還是以訓練為重吧。”

五天後，沈時緒還是親自來接了賀清出院。

賀清現在雖然可以出院，但石膏還沒拆，想移動得靠拄拐或輪椅。沈時緒一路拉拉扯扯，也算順利把她拖回了基地。

休賽期還沒過，雖然DXG的五名選手早已集結，但基本上沒有訓練賽約，日常以rank為重。賀清回來後，衆人偶爾會和自家二隊打點訓練賽。

這日訓練結束後，連百川照例招呼衆人進會議室複盤。看這陣仗，賀清估摸她有要事要說。

果不其然，複盤完當日的訓練賽後，連百川沒有要散會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提道：“這兩天的訓練賽，除開BP，我沒有給你們在賽前進行過多的戰術布置與指導，因為我想看你們最天然的打法是什麼樣的，在這個基礎上，我才能給到足夠的指導。”

“我們隊裡有三個新人，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這個問題，但我們中野肯定清楚，”說着，她特意往沈時緒那邊看了一眼，“一個團隊需要一個穩定有力的指揮。”

賀清點了點頭，不過這不是人盡皆知的廢話嗎？

思緒間，連百川卻提到了重點：“但我們隊裡沒有人當過主指揮。”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賀清耳旁炸開。

這幾天的訓練賽，五人主打一個路人式開麥，在麥裡喊一頓就是幹。賀清一直覺得這隻是連百川沒有給她們進行指導的原因。

她錯愕擡頭，看向連百川，問道：“season不是嗎？”

上單是最獨的位置，ADC是最吃專注與反應的位置，所以這兩個位置不會出指揮。在英靈征召裡，指揮通常由打野或輔助擔任，但讓經驗豐富的中單指揮的隊伍也不是沒有。

沈時緒不指揮是衆所周知的事，雖然她意識超群，但為了打強對線，她對線期手幾乎會焊在空格上。

所以賀清本以為，思路與節奏都不錯的蘇喻會是這支隊伍的主指揮。

連百川見她發問，也直白回答：“她以前不是，現在我準備讓她是。”

一向沉默的沈時緒在一旁也緩慢開了口，聲音帶了絲幹澀：“去年她是副指揮，輔助是主指揮。”

“你應該不至于完全不指揮吧？”賀清問她。

沈時緒咽了咽口水：“也會參與一點，但……有點奇怪。”

她不挑明，賀清卻完全懂了她在指什麼。

怪不得自己之前看DXG比賽，覺得決策怪又說不上來。

DXG當時三人指揮絕對是意見不合的，甚至協同也有問題，雖然不至于影響隊内關系，但局内會老出現少打多送掉的問題。

怪不得連百川要把指揮的事單獨拎出來說。

連百川自己也直接點出來這點：“去年我們隊的指揮有問題。輔助的意識很多時候難堪主指揮大任，season又經驗算不上豐富，時緒又……”說到這，她歎了口氣，望向了沈時緒，沒有繼續。

沈時緒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接過了她的話：“我們隊指揮不行很久了。自從S7失敗後，我有在嘗試轉指揮中，但效果并不理想。”

作為一個專注對線的中單，在嘗試邊對線邊指揮後，她顯得水土不服，不僅沒能開發出新的長處，反而讓自己曾經強勢的對線也泯于衆人。

“這兩年DXG一直處于這種困境裡。”見沈時緒自己不避諱，連百川便也繼續開了口。

“去年夏季賽接手DXG後，這個問題我也嘗試解決過，但結果你們也都看到了。所以這個賽季，我希望嘗試新的方法。”

“重新解放對線期的沈時緒，讓她可以專注于對線操作。”

賀清聞言，直接把她的話挑明了說：“你的意思是，讓season一個人擔任主指揮？”

“是的，我希望把她培養成主指揮，quiet培養成副指揮。”連百川認同道。

“啊？我？”蘇喻顯然懵了。

連百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的潛力。”

說着，她又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不疾不徐地投下一顆爆炸消息：“而且有個消息，是時候告訴你們了，這次轉會期，我們特意引入了一位副教，不出意外的話，她明天就會到基地。”

“誰？”衆人齊聲問道。

“scoundrel。”

這個名字一出，整個會議室沸騰了。

隻有賀清一個人一臉懵：“這誰啊？”

童賞安湊過來，小聲和她解釋：“世界第一中野的那個野。”

不解釋還好，童賞安這一解釋，賀清更懵了。

她記得世界第一打野明明是另一個人啊。

Night李夜蘭，DXG的雙冠打野，不過在S5連冠後就宣布因手傷退役了，賀清也沒和她正面交鋒過。

哪怕退役很久了，哪怕沈時緒現在泯了，論曆史成績，她倆也應該還是世一啊。

賀清斟酌一會，好奇心終究戰勝了一切，她問童賞安：“世界第一中野不應該是沈時緒和李夜蘭嗎？”

童賞安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認可了她：“世一中當然是時神，世一野也當然是夜聖，她倆成績擺在那呢，這是無可争議的。”

随後，她卻話鋒一轉：“但世一中野是俗稱惡人組的scoundrel和defendant，這也是無可争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