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居然笑了一聲說:“我是讨厭男的,可我沒說讨厭你啊。性别議題是社會問題,我讨厭的是男性這個群體,不是你這個個體,你有你的優點,暫時還沒發現什麼特别讓我讨厭的地方,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我不太明白,隻是隐約感覺到你不是在拒絕我。
“所以你不讨厭我對嗎?”我死去的心髒又重新跳動起來。
“不讨厭。”你說。
“那……那……”同一個問題,我沒有勇氣問第三遍了。
你适時地掌控了主動權:“如果你能接受真實的我,我們可以試着交往。”
我猛地擡起頭,激動得差點咬到舌頭:“真的嗎?你不讨厭我,你願意跟我交往?”
你擡手用食指指腹戳了一下我的眉心:“前提是你要了解真實的我,而不是你幻想中的我。”
我摸了摸被你觸碰過的地方,感覺那一小片皮膚幾乎要燒起來了。
回過神後,我連忙道:“都聽你的,我會努力更加了解你的。”
你的語氣很平靜,客觀闡述着對自己的認知:“我不溫柔,更不賢惠,我對男的攻擊性很強,一點小事都喜歡上綱上線,在性别議題上特别愛計較,跟男的吵架一定要吵赢。而且我是理想主義者,目前的社會現狀對女性很不利,我知道要改變很難,但我還是會為此努力。”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格外嚴肅,眼睛裡有光芒在閃動。
我不知道什麼是理想主義者,但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這麼說在當時的你聽來或許很好笑,因為我是男的,是男權社會的既得利益者。
如果不是聽你指出來,很多時候我都意識不到社會對女性的不公平,也看不見女性的掙紮和痛苦。
我很感謝你讓我跳出男性的身份去看待這個世界,我對理想主義者了解得不多,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不覺得自己能改變這個世界,我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我很庸俗,我對未來的規劃是好好把大學念完,然後努力找個不錯的工作,盡量多賺點錢,早點買房買車,讓你不用因為柴米油鹽困擾,我隻希望我們的生活能過得更好一些。
我無法成為跟你并肩作戰的戰友,也無法設身處地地站在女性的位置上對你感同身受,因為我從未被當作女性對待過,性别不同注定了我們會有很多隔閡。
但我會支持你做的每一件事,隻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都會努力去做。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我不知道别人談戀愛都會聊些什麼,但我很喜歡聽你說你的理想,你的憤怒,你的不甘,還有你對未來的規劃。
我喜歡聽你說的任何話,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我希望我喜歡的是真實的、完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