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推開生物實驗室的門時,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燈沒開,隻有應急出口的綠光幽幽地映在實驗台上。試管架上的玻璃器皿反射着冷光,像一排排沉默的标本。
他皺了皺眉,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卻在下一秒猛地僵住——
陳硯舟站在實驗台前,背對着他,手裡捏着一支試管,液體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詭異的藍。
南煦的視線下移,落在台面上攤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心電圖波形,還有……沈栖棠的名字。
"你在幹什麼?"
陳硯舟沒回頭,隻是将試管輕輕放回架子上。
"研究。"
"研究什麼?"
"心髒負荷。"
南煦的呼吸一滞。
他走近幾步,終于看清了試管上的标簽——"SQT-107"。
沈栖棠的縮寫,和那個該死的數字。
"你拿他當實驗品?"
南煦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陳硯舟終于轉過身,嘴角挂着那抹慣常的、漫不經心的笑。
"怎麼?心疼了?"
南煦沒說話,直接抄起手邊的試管架砸了過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實驗室裡炸開,陳硯舟側身避開,卻還是被飛濺的碎片劃破了手背。血珠滲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嗤笑一聲。
"脾氣挺大。"
南煦的胸口劇烈起伏,視線死死釘在那些實驗數據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啊。"陳硯舟随手抽了張紙巾擦手,"研究心髒移植後的排斥反應,順便……"他頓了頓,擡眼看向南煦,"看看能不能逆轉。"
南煦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瘋了?"
"也許吧。"陳硯舟聳聳肩,從口袋裡摸出一顆薄荷糖,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但總比某些人裝聖人強。"
糖被丢進嘴裡,咔哒一聲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