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載酒垂着眼睛,空着的那隻手,又一次習慣性的抓上胸前的鎖片,真正抓到手裡,他的聲音頓了頓。
哦,忘了這個東西。
他下意識的笑了一聲。很輕,卻讓花雲的心又一次吊了上來。
更别提花雲那口氣還沒喘下來,就看着花載酒扯下了他一直佩戴的金鎖片,摔到地上。
她下意識想要彎腰去撿,卻被對方攔住。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花載酒把曾經無比真實的東西摔到地上,又随便的踢到桌下的角落裡,又不敢擡頭看對方的臉,隻能被動的聽着那些不願意接受的話語。
“自從他死了,他給我這個就成了一片死物。有的時候我就想把它扯下來,摔地上,塞盒裡。
在花雲抗拒和不知所措的眼神裡,花載酒低低的笑出聲來。”
“肆意妄為,想走就走,我還留不住他,任性的變成全世界,還躲起來,不願見我。我為什麼不恨他?”
我憑什麼不恨他?
他憑什麼不讓我恨他?
現在我不恨他了,我連我自己也不恨了
你讓我活着,我好好活着,還不夠嗎?
你還想讓我聊什麼呢?
吃藥,吃藥是管用的話,我還能天天看着他的死狀嗎?
“之前是南重樓讓你來的吧。”
他看着妹妹,如何不會注意到對方身體那一刹那的僵直。但也沒有過多的注意,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講。
“你知道嗎?我本來以為好了的。”
“哥,别說了……”
“我知道,上一次是我一個恍惚回神,他就在我前面躺地上了,流了一灘血。對,那是我的錯,我承認,所以我已經在盡力避免了,不是嗎?”
他下意識的攥緊自己的手,被妹妹強勢的掰開之後,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握拳。
屋裡邊邊角角在此處又開始扭曲,花雲蒼白着臉,好像也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拟态,被腦海裡的南重樓一嗓子吼醒,卻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再看向恍恍惚惚的花載酒,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注意自己,還是在一個勁的自言自語。兩個人都在抖,看似在一方世界,實際是兩相分隔。花雲看着哥哥向自己的方向偏過頭,可眼神又呈現出來,像之前那般的空洞。
好像有一種預感,她快要留不下他了。
“可是這回是什麼情況?我就睡了一覺,回來他人呢?你們都在跟我說他死了,然後呢?我現在睡覺也是錯,是嗎?”
怎麼着我都救不下他,那我陪着他一起走不就行了,你們這時候又來攔我。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就算是那個狗東西,他也不願意。
可是我也不願意呀。
你現在告訴不了我沒關系,我等他親自到我面前,跪着給我一點點說。
隻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展現出來,還是怕把人吓着的,到最後也隻是看着妹妹,強行壓制了一下情緒,一頓話下來,落到最後倒也隻是多了幾分埋怨。
“你們不願意我死,可是誰來問我願不願意去活……”
南重樓,你給我等着。